要不是他工作了一整天，还因为一些事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回家路上又饿又累又困，还一直给她发信息，哄她睡觉，他也不会没注意看路。

  更不会掉进被人偷了下水井盖的下水道里。

  但是想见到糖小糖，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哪怕知道糖小糖大概率就是个骗钱的，池小余还是道：“云栀姐，你还是帮我去见见她吧。帮我问问，她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真心？对我的死，有没有过一点愧疚？”

  他不是糖小糖亲手害死的，但他的死，也确实和糖小糖脱不了干系。

  云栀：“好的，我下午帮你问问。”

  其实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了。

  但有些时候，付出了太多，沉没成本太高，情感上不愿意相信那个残酷的答案。

  还是会下意识地为对方找理由，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约的是下午三点，但云栀今天也没什么事，两点就到了那家咖啡店。

  至于陶奇，这两天都和云栀分开行动，应该是为沐雪准备礼物去了。

  糖小糖说了，到时她会穿一条白色连衣裙。

  云栀觉得，糖小糖在听了她的声音后，不想在可能是情敌的她面前输了面子，肯定会好好打扮一番的。

  云栀倒是没说自己的特征，只说到了三点给她打语音电话。

  点了杯卡布奇诺和两块小蛋糕，云栀从收银台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时尚杂志，在咖啡店找了个靠里的角落位置坐下。

  才刚打开杂志，准备翻看呢，就看到有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云栀抬头一看，下意识打开了衣服上纽扣摄像头的开关。

  按完开关，云栀才觉得，自己应该是认错人了。

  且不说她和糖小糖约的是三点，走进来的白裙女年纪不太符合。

  糖小糖和池小余说的是她和池小余同届高中毕业的，其实也和云栀同一届。

  云栀上学早，小学时还跳过一次级，今年21岁。

  池小余穿越前，都23了，穿越后成了17，所以才对她一口一声姐的。

  糖小糖就算上学比较晚，今年应该也不会超过25……

  对面的白裙女，至少40+了。

  男人可能看不出来，云栀同为女人，却比较容易分辨。

  女人眼角的鱼尾纹，比43岁的冉瑶还明显。

  不过，摄像头开都开了，云栀也就没马上关掉。

  对面白裙女披散的栗色长卷发，和糖小糖头像还是有几分像的。

  因此，云栀借着时尚杂志的遮掩，多打量了这位白裙女几眼。

  她并没有点单，进到咖啡店后，径直走向咖啡店中央位置的9号桌。

  那里已经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了，桌上摆了两杯咖啡，两块蛋糕。

  年轻男人有些胖胖的，看起来应该刚工作没多久，他站起来，有些局促道：“你好，你，你就是小糖吧，请坐。”

  云栀：……？

  白裙撞了，发型撞了，连名字也撞……？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不确定，再看看！

  云栀视力绝佳，哪怕隔了七八米，也能看得清女人的面容。

  女人身材苗条，皮肤也还算白，按理说，只要五官不太差，化个妆，怎么也不会难看。

  但女人并没有化妆，是纯素颜。

  她有着一嘴很明显的龅牙，牙齿参差不齐还泛黄。

  眉毛很稀疏，很淡，几乎没有。

  鼻梁比较塌，脸颊上有不少雀斑。

  左眼尾下方2cm处，还有个指甲盖大的黑色痦子，上面还长了根长长的黑色卷毛。

  胖子有点近视，一两百度，不算严重，平时就没戴眼镜，离得近了，在看清白裙女人的面容时，眼神里露出明显的震惊和失望，脸上礼貌性的笑容也变得也十分勉强。

  随着女人坐下，胖子也犹豫着坐下。

  “小糖，你你，你真的是小糖吗？”

  语气里充满了迟疑和不确定。

  女人开口了，声音是很好听的夹子音：“哎呀，我当然是小糖了，墩墩，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美女，还说了很多次我很丑的。你说，只在乎我的灵魂，不在乎我长什么样子，难道说，我们谈了两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太伤我的心了！”

  女人的脸上满是控诉、谴责、失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