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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康娘子家人都无事。”

  濮九鸾嘴角一歪,而后一本正经:“无妨无妨,请王府应奉所的人过去修缮,务必要将院子建造得结实坚固些。”

  “可……”区区民宅为何要王府的工匠过去修缮?何况那民宅外头瞧着好好的!疾风本想反驳,但一想徐林昨日里叮嘱过他莫问,多看,便长了个心眼,老老实实回了个,“是!”

  闻说家中无事,慈姑放下心来,却打量起了疾风。

  疾风坦然任由她打量,只不过一只脚却悄悄往后挪去,打算飞快溜走。

  却被慈姑叫住:“你莫不是……那个从前要卖铺子的小哥么?怎的又在此处?”昨夜里她便瞧着小哥有些脸熟,只不过当日夜黑风急瞧不大真切,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今儿个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卖食铺给自己的那个小哥么?

  “哦?还有此事?”濮九鸾好整以暇,一脸的好奇,似乎先前那个下命令叫疾风卖铺子的不是自己。

  疾风暗暗叫苦,他这些天为着这些缘故都躲着康娘子,昨夜仓促被侯爷召唤出来,瞧那小娘子似乎没认出来自己,本以为安全了谁知道居然被她认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侯爷居然也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他脑子转得飞快,努力想着应对之策:“……是!是我……”

  “那你娶亲了吗?你娘子呢?”慈姑好奇问道。当初这位小哥说自己急着回家娶亲,因而要将铺子倒卖出去。

  “说来话长……”疾风脑子迅速转了起来,努力编造一个顺滑的故事,“我当初卖了铺子归乡后,当初那与我说定婚事的娘子却被乡间恶霸强娶了去,我受了刺激,于是投到王爷名下,发誓要干出一番功业,好叫那恶霸好看!”疾风咬牙切齿真目视前方,一脸沉痛无比。

  “这样啊。乡间恶霸着实可恶,为非作歹连官府都管不了。”慈姑言语间颇为惋惜,显然很是同意他这番论调,又问濮九鸾,“既身世这般凄惨,也与他多些俸禄如何?”

  濮九鸾:……

  疾风脸上的沉痛之色荡然无存,转而眼巴巴盯着濮九鸾。

  濮九鸾一咬牙:“好,涨!”

  疾风喜逐颜开:“谢过侯爷,谢过康娘子!”

  在外头候着的徐林几个咳嗽了一声。

  偏疾风出来后还真情实意感激他:“多亏兄弟提醒,叫我少说多观察,若不然我怎也涨不了俸禄啊!”

  处理完公事,濮九鸾便带慈姑往镇北侯府上下闲逛一番。

  镇北侯府其实是从前一位开国勋贵居住,宅子是定都时便建好的,是以宅子不似汴京城里其他官宅一般狭小,反而极大,来回能有五进。

  只不过宅子里大多数地方如今都锁着,慈姑颇有些遗憾:“外头赁金多贵,这房子若能租给别人也是一大笔收入呢。”惹得濮九鸾忍俊不禁。

  想起那次她为了占别人几匹“压惊缎”拉着自己满汴京城里乱跑的情形,着实好笑。

  慈姑吐吐舌头,又问:“这是何处?”

  原来这里是书房,濮九鸾带她进去,但见几座屋子打通,屋内顶天立地遍布书架,称得上是汗牛充栋,叫慈姑目瞪口呆。

  她到底是自小读书长大的,瞧见那许多书便有些走不动道,偏濮九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既在府里无事可做,不如来这里消磨光阴?”

  瞌睡递来了枕头,慈姑连连点头,之后几天便天天待在这书房里。

  濮九鸾索性将自己的公事也搬到了书房里,平时慈姑便在书房里看书,濮九鸾自在外头处理公事,待处理完公事便陪慈姑读书,两人探讨些书中的逸闻趣事用典引经,颇为投契。

  只不过多数时间濮九鸾都在案头前皱着眉头写写画画,似在做一道特别长的奏章。

  这般过了几天,案子终于破了。

  原来歌女青莲在宴席上卖唱,福王宰相一同出息,她唱得好,便得了福王一个玉佩赏赐。

  而后又因唱得好被宰相请去教授自己女儿淑妃音律。

  巧就巧在她中途离席,走错了路却碰见宰相正在授意淑妃给太子下毒。

  她慌乱间在帘后弄出了点动静,宰相当时没找出是谁,可后面问过府上的丫鬟后,知道是青莲进了这间房。

  而后宰相担心她会讲出去便将她灭了口。

  谁也不知道无依无靠的青莲居然有个偷偷联系的姐姐桃娘,桃娘知道妹妹死的蹊跷,便要去告官,谁知路上被恶人劫持。

  好在桃娘被镇北侯所救,而后在大理寺说出真相,画出恶人画像全城悬赏。

  而后那些杀人灭口的黑衣人被尽数抓获,与此同时宫里淑妃的柜子里也翻出了大量药粉,与桃娘指证之物一致。黑衣人更是供出了与他们联络之人是宰相左冰。

  三项证据俱全,众目睽睽左冰无从抵赖。

  还是官家仁厚,饶了左冰性命,只是将他贬谪为庶人,又说“淑妃服侍我多年,不忍伤她。”便将淑妃软禁冷宫了事。

  人人都赞官家仁厚。

  桃娘也来寻慈姑道谢:“多亏康娘子当日鼓励我我才有勇气去报官。又是康娘子当日救了我我才能活到现在。”她将原本给妹妹赎身的银两拿来给自己赎了身,便执意要给慈姑做仆人报答慈姑。

  慈姑见她无处可去,便叫她先跟着自己,只不过不要她的身契。

  濮九鸾则在宫里面圣。

  他面色仍旧沉静如冰:“官家,当年左冰为吏部尚书时,曾经断过不少冤假错案,如今他人在狱中招出不少案子。还请官家过目。”说罢便将厚厚一叠文书交上去。

  那些文书已经编写过,清晰写明这笔案子是哪一年何事,犯案人是谁,这人如今下场如何,背后又是什么势力,每一页还黏贴着当初的案卷誊写页,梳理得清清楚楚。

  官家赞了一声:“这些年,只有九鸾你做事有章有法,叫人看得清楚明白!”

  “官家谬赞。”濮九鸾神色仍旧寂静无波。

  淑妃当日与宰相合谋时便发现有人偷听到了对话,到最后事发这许多时日按照常人的逻辑早就将这些药粉销毁了事,又如何能搜出来?

  只不过宫中的搜捕是在官家的授意下进行,濮九鸾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官家当初多宠爱淑妃,如今却能毫不犹豫给一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妃子定下罪状。深究其原因,不过是因着当初天下不定,要借助左冰的势力和他背后的秦王残存政治资本,而等如今位子坐稳后,便要寻个众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处置左冰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