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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镜挽发(1 / 2)





  谛听搂住趴在自己上方的她, 说道:“还没玩够?”

  “你觉得呢?”

  谛听低笑一声,在她耳边说:“那再来一次?”

  楼天宝眉毛一挑:“那看你受不受得住。”

  谛听又笑了,他感受着身上轻巧的重量,踢开脚边的被子:“原话奉还。”

  然而, 这次的玩法和昨晚不同。

  谛听哪里被人这么对付过。

  楼天宝做得有些过了, 她笑道:“什么感觉?”

  谛听皱着眉, 想躲也无奈何, 吸气道:“麻、痒……我要起身了。”

  楼天宝抬起头来:“你有感觉?诶等等, 你不是说今日不用上朝?”

  谛听冷不丁被她揪刮两下,有点受不住, 抬手从床边小柜里取药膏,说道:“不上朝,要去司礼监。我可以比别人晚一点到。”

  楼天宝觉得无趣。还以为督公大人能翘班呢,原来他也不能不去上工呀。

  她从床上溜下去, 撩开帷布,一眼看到了外边那截残烛。

  “这蜡烛仿佛烧了很久。”她说。

  “那是香烛, ”谛听说, “按喜烛的料做的, 能一夜烧到天明。你不在身边, 我就会点一盏。”

  谛听坐在床边整理衣袍, 楼天宝就在一旁捣蛋。

  他把衣服系上, 楼天宝就顺手抽开带子;他想束发了, 刚一抬臂,楼天宝的手就从他腋下溜了过去。

  “别玩了,有要紧事。”谛听说, “你也赶紧吧, 时间不多了。”

  时间的确不多了。

  楼天宝将手抽了回来。

  她还没找到那布置在皇城之内, 供养鬼神的阵法。

  只有找到阵法,破了阵,她才有掰倒鬼神的机会。

  楼天宝抓过一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你见过鬼神没?它平日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出人意料的是,谛听居然回答说没见过。

  他道:“你不是觉得委屈,为什么我不来找你。因为我也无法看到鬼神。我试过了,这皇城内的鬼神不像是普通鬼怪练成的,就算用了道具,也难以看清。”

  楼天宝皱眉:“真怪。这么说来,只有老鬼直接见过它,我也没有看过它的长相。”

  难道说……它其实不是鬼怪?

  不会吧,老鬼向来不会欺骗自己。

  楼天宝心里暗忖,和谛听说:“我回去找老鬼问一下。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和你说。”

  谛听已经穿好了衣服,将枕下的翠玉佛珠取出,重新戴到了脖子上。

  头发他向来是让别人给自己梳的,楼天宝看了一会儿,走过来拿起梳子,自己动手给他梳了发髻。

  谢允有时会让她梳理自己的头发,楼天宝的手艺已经练成了,这会儿便熟练地给他梳了一个戴帽髻。

  她拿起镜子打开,让谛听从正面的镜子里看效果:“怎么样?还不错吧?”

  谛听坐在梳妆台前,他看了一会儿,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熟练?好像经常给别人做这种事似的……是不是贤王府的谢允?”

  楼天宝语塞。怎么他连这种醋都要吃?

  谛听明显不太开心。

  楼天宝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后拉住他的侧脸亲了一口:“当书童的时候拿他练过手。不要介意,以后不会给别人梳头了。倒是你,你会不会梳?需不需要我教你?”

  谛听道:“我早就自己练过许多次了。你坐下,换我给你梳头。”

  “好嘞。”楼天宝笑着坐下,十分乖巧。

  谛听拿起梳子,用更熟练的手法给她挽了个官髻。起居舍人的发型服饰都很简单,虽然不算小官,但也依然不起眼。

  楼天宝在镜子里,看着身后玄衣玄袍,亲手为自己梳头的男子,忍不住说:“大人,你为我梳头我真是受宠若惊,要怎么才能报答你呢?”

  谛听本在专心梳头,听到这话就知她又开始逗自己玩了,想了想说:“那你做我的人吧。”

  楼天宝笑了:“狄大人,这还是算了吧。等会儿我就换男子的身份出来了,身体可比你壮实得多。”

  谛听的手停了。

  “那我还有必要为你梳头么?你不以这个身份上朝,也不用穿官服吧。”

  楼天宝说:“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梳头罢了。你不想看我穿官服的样子?”

  “想。”谛听诚实地说。

  楼天宝笑了笑:“这就对了。继续梳吧,梳完了咱们合个影。”

  她以前不喜欢拍照。但是,当她走了一个两个世界后,她意识到,自己即便青春依旧,心态和神态也完全不一样了。

  能从照片看出来,灵魂正在变老。

  他们俩穿戴好了,楼天宝贴好符咒,拉住谛听的衣服,再用智脑拍照。这样,两人就能在皇城里拍照,且不会被人看到。

  隐身符是好东西,谛听忍不住也问楼天宝要了两张。

  谛听上午还有工作,楼天宝和他便找了个隐蔽的更衣场所分别了。

  楼天宝身上还贴着符,她看着谛听走远了,这才一溜烟往自己的住处跑去。

  王顺子他们早就不在了。

  楼天宝赶紧换了替身出来,拿上工作要用的小本,往养心殿走。

  谛听告诉她,今日他让养心殿的小太监为自己告了半天假,就说吃坏了肚子,不能上朝。

  楼天宝听了叹气,她一直是铁胃,去了边疆几年,吃了许多奇怪的草和野物,这胃是越发强大了,根本没可能吃坏肚子。

  算了算了,还是赶紧去干活吧。

  之前从边疆带回的两人,一个做了护卫,另一个去了御兽园。他俩也不受宁帝待见,可以说是受到排挤的。但好在边疆生活苦得很,门玍子当了侍卫,有了金鱼袋和官服,早就开心疯了;养鹰的也同样没见过这么多珍禽异兽(拜宁帝爱珍宝的个性所赐),就算每天让他打扫笼子,他也愿意。

  他们不觉得苦,那就不苦,楼天宝也是如此。

  不仅如此,她倒是觉得宁帝脑子有点不好使。

  如果他真的聪明,那就不应该让自己当什么“起居舍人”,而是应该送到翰林院去,当个脚不沾地的修撰。

  修撰忙起来是真的忙,而且基本上接触不到皇帝。只要他控制住楼天宝,再让人多加监视,那她还得想别的法子出去。

  可是宁帝不信任别人。他宁愿把楼天宝放在身边,自己亲自监视他。

  其实他这么做也无可非议,毕竟他身边的人,的确在一点一点,被楼天宝用各种手段侵蚀着。

  他不信任别人,别人也不会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