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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第219节(1 / 2)





  朱勋含糊了几声,看起来特别的不坚定。

  公孙佳道:“这……要不……”

  “什么?”

  “我也没干过!”公孙佳低喝一声,勉强说,“总不能这种事儿也问陛下吧?再有,晋升的人,他们原本的职位,咱们也得有个安排。”

  朱勋道:“那也是以后了,就说现在!要说安排人,谁没个想法?这想法放到陛下面前,得通得过才行!我是不成的!你们俩年轻,都想想!”

  公孙佳心道,您这些年在政事堂都干嘛去了??我外公去世的时候,舅舅表哥也丁忧,那时候是怎么安排的?咦?

  于是她问:“我舅舅表哥丁忧的时候,怎么安排的?”

  朱勋这才想起来可以比照这个来办,说:“那时候是赵司徒办的。”

  霍云蔚心说,您这不废话么?急命人:“查当年的档!司徒是怎么处置的?”

  赵司徒不便谈军事,但是给了个大的方针:一个职位准备两到三个人备选,由皇帝圈定。依次递进空出来的职位也不能都填满,预备着三年之后这些人出孝了,可以紧急安置。

  公孙佳心道,怪不得呢,兵部没尚书,礼部缺一个侍郎,各司也不是时刻都满员。

  三人凑出了个名单交给皇帝,朱勋又多问了一句:“那司徒之位……”

  章熙道:“我倒是想补上一个,可何人能比得上赵司徒呢?罢了罢了。”

  公孙佳心头一动,突然明白了章熙的意思。说起这个,她可就太明白了——哪个少主想在家里供一堆的大爷呢?不好控制。

  她又看了朱勋一眼,心道,别说司徒之位了,哪天您不干了,这太尉也不会许出去给别人。纪炳辉那个司空的位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咱们这位陛下,就不想再设什么“位高权重”的三公。

  以后纵然有,也只会是个荣誉,不会给予实权了。以后进政事堂,加个同平章事就好了嘛!这个职务本身级别不高,但是又有权,再兼个别的正式的官职。完美!多么适合皇帝掌握啊……

  章熙又一次刷新了公孙佳对他的认知,公孙佳不由更老实了。她缩着,章熙却还要问她:“去过司徒府上了吗?”

  公孙佳老老实实地说:“去过了。臣对赵司翰讲,不要挂心朝廷上的事,专心发送了司徒、痛痛快快地怀难过一场才是最好的。不然像现在臣这样,回忆起当年,会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再难过一点的。”

  章熙本是随口一问,因为他想到了表妹钟秀娥现在赵家儿媳妇,不想公孙佳说出了这么一套话来,问道:“怎么讲?”

  公孙佳道:“当时难过是难过,更多的是恐惧,头上悬着刀,得想着怎么保住家业,哪有更多的心思哀伤呢?直到送完先帝,看到先父的墓,才后知后觉的心痛。陛下不是这样么?”

  章熙苦笑一声:“原来是这样么?”

  “是啊,不是没有心,是得先活着,悲伤才能被人知道。否则……唉……”

  章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纪炳辉有上表吗?”

  “有的,”霍云蔚说,“认了个教子无方,嘿,他儿子倒是不痛不痒,连请辞的意思也没有!真是连体面也不想要的!”

  公孙佳与他唱双簧,声音还有点低落,问的却很明白:“怎么?他还有别的事不成?”

  霍云蔚道:“当然有!”紧接着就拿出了另一份弹章,接着添油。这却是鱼肉百姓,给治下百姓添徭役,为了他自己的享乐,征徭役生生挖了个湖出来好游玩。凡此种种,非止一件。但是上报的时候,却把他征发民伕修了条通湖的路的事,说成了搞修桥铺路的善举。鬼知道他挖那湖,四周什么都不靠!这路修的就是为了他去玩儿。

  钱,还是由府库里支的,报账。这中间又贪了一笔。

  “啪!”章熙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该死!”

  章熙自己都有心理准备的,不能指望天下所有的官员都清廉如水。这是人治的无奈,好些有才的人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比如有的人就很爱钱,有的人就很好色,但是只要治下的百姓能生活得好,租税照常收上来,百姓安居乐业,这也就算好官了。

  章熙生在民间、长在民间,做太子的时候儿子都有了,自然是见过前朝那等“一文钱不贪、半个子儿不收,我清廉,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官场老油条,这违法的事一样不沾,可就是个废物!上头来查,什么罪状都查不到!可就是这样的人,能把一县、一府的百姓给拖得没脾气。

  这还算是好的,另有一种也是不犯法纪的,不但不违法,他还很有理想、很有抱负,总想搞出点不一样的政绩来。这就更可怕了,他们能把当地的百姓给折腾死。

  可容忍的前提是:你得把本职干好!

  现在好么,正经事没干,净干这等事了。他看到公孙佳,突然说:“拖累你大冬天的南下剿匪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他们要是爱民如子,何至于逼反百姓?!你们!治他!要快!这样的人,不能让他再祸害朕的百姓了!”

  公孙佳与霍云蔚齐声应是。见章熙没有别的吩咐,公孙佳与章熙回到政事堂,就把这件事给办了。夺官,追赃,本该判刑的,不过按照律法,有赎买的条款,也没有不许他赎。

  公孙佳的稿子是单良给写的,十分刁毒,其中有一句“不在八议之列”。

  这句话一念出来,纪炳辉还未如何,章昺的脸上已是火辣辣的了!如果纪氏封后,纪家就是正经的外戚,是在八议的。现在只能罚铜了事。纪家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满朝嗡嗡声里,公孙佳慢悠悠地回到了兵部,她得跟钟源办交割。因为章熙趁着赵司徒子孙丁忧重新安排人事的当口干了一件事——把公孙佳调到户部去当尚书,让霍云蔚就势掌管了吏部,钟源就塞进了兵部兼个侍郎,跟朱雄并列。容逸他爹容尚书加同平章事入了政事堂,另一个入政事堂的人令人大为不解——延安郡王。

  不管怎么说,公孙佳乐见表哥能有点事做,总跟皇帝身边当小学生实在不符合她对哥哥的预期。

  人未到兵部,先被章昺拦下了!章昺有些气急败坏:“你是在故意针对纪氏么?”

  公孙佳惊讶地问:“殿下何出此言?”

  “今天,就刚才,那词儿不是朱勋能写出来的,他的幕僚也写不出来,霍云蔚文章不是那个调调!是你府里的单良,是不是?”

  公孙佳很诧异,章昺居然能看出来这个,她还是果断地否认了:“我没有故意针对纪氏,劝您的话也是为了保全您!信不信在您,我只有一句话——我要出手不是这样的!”

  “是吗?!”

  “那您等着,我做个给您看。”

  章昺被气了个倒仰,拂袖而去。单宇一直很紧张,握住了袖子里的短刃,这刀极短,介于匕首和切肉的餐刀之间,就怕章昺暴起伤人。直到章昺离开,单宇才松开了手,扶住了公孙佳,小声骂:“什么东西!”

  公孙佳道:“你这嘴,管一管,我惯的你,在宫里也胡说起来了。”

  单宇抿紧了唇。

  “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