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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他也是嗅不出庄容身上的莲香到底是重了还是浅了,只是因为同他双修时那股子香味儿能飘散一个屋子,显得格外浓郁。

  而颈项上的香味儿也是最重的,以前喜欢咬他的颈项就是因为那儿的香味勾着他,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舍得离开。

  可这会儿他闻了好一会儿才能闻到那阵莲香,浅淡的仿佛根本就没有一般。

  不过这抹疑惑很快就散去了,倒也没有多想,抱着人坐了一会儿才一块儿躺在了被褥中,又怕这人夜里会醒也就没睡而是一直哄着他。

  庄容被这么抱着睡的越发沉了,浅浅地香味儿萦绕在鼻息间同时还能听到耳边浅浅地轻哄声,拂散了他疲倦的思绪只余下了一抹舒心。

  也在这时,他好似听到有人在唤他,而那声音也是越来越重最后落在了他的耳边。

  师兄。

  他听着这一声轻唤猛地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刺眼的亮光,晃的他许久才清醒了过来。

  也在同时他又听到了浅浅地声音,侧眸看去发现书柜边上站着一道青衫身影,青丝绕着发带垂落在身后。

  看着站在那儿的人,他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哑着声道:阿若?

  恩?站在那儿的人听着声音回过了头,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精致绝美的面容上染着一抹不悦,又道:装病的吧。说着才将手中的书又给摆了回去,缓步走到了床边上。

  庄容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久久无法回神,片刻后才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容。

  你做什么?时若看着他的动作恼的一把就给挥开了,起了身后便要出门,可随后又止步回眸,道:我已经来看过你了,别整的一副病恹恹被我欺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欺负了你。说着就出了门。

  只是他这才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唤,满是疑惑之下回过了头,可连人影都没有瞧清就被什么东西扑着往后退了几步。

  待站稳后他才低下了头,见扑到自己的怀中的正是那个装病的庄容,皱着眉就想将人从怀中推出去。

  可他发现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死死的抱着自己并且还一个劲的轻颤着,当真是一副病了的模样。

  这让他疑惑地伸手拍了拍庄容的后背,低声道:真的病了?说着才伸手扶着他的颈项面向了自己。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被吓着了,方才还痴楞的人这会儿竟是哭了起来,眼泪就同珍珠一样不断地落下,染湿他的衣裳。

  你哭什么?他疑惑地出了声,又道:身子不舒服?

  庄容听着他的询问哭得越发厉害了,指尖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就好似只要一松开这人就会消失一般。

  而他的这幅模样惹得时若那是越发疑惑了,早晨才被师兄们告知这人病了,要自己来瞧瞧。

  还以为就是在装病,毕竟这人不是装委屈就是装可怜,所以会装病他也是从未多想过。

  结果这人居然抱着自己哭个没完,难不成是病的很难受。

  意识到这儿,他伸手去探他的脉,可却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又道:怎么了这是,都快两百岁了,师兄怎么还哭起来了。

  阿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很乖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哪儿也没有去,我真的很乖。庄容哭着倚在了他的怀中,双手搂着攀上了他的颈项,又道:阿若我好怕,真的好怕,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我好怕。

  他真的好怕,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道侣是梦双修是梦就连后头的成婚也都是梦,怕的甚至夜里都不敢睡觉。

  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做梦,自己一旦睡着醒来梦就全散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如同现在一样。

  什么?时若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听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愣了一会儿,又道:你在说什么?

  他是半句也没听懂庄容在说些什么,什么死了什么回来过什么等着的,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只是也不知为何,他看着怀中这个哭哭啼啼像个孩子的人却是心疼了,下意识搂着他的身子轻哄了哄,道:别哭了,再哭整个云鹤峰都要被你的眼泪给淹没了。说着还轻叹了一声气。

  时师弟你又欺负庄师弟!

  也在这时,后头传来了惊呼声,下一刻那人便迎了上来,又道:你还把庄师弟给惹哭了!

  恩?时若听着身后的话皱了眉,低眸又瞧了一眼怀中的人,见他笑嘻嘻地瞧着自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还笑,还不都是你惹得,果然是装病,现在还装哭,亏我还来看你。

  庄容笑着倚在了他的耳边,轻应着道:阿若,我......

  谁会让杂碎了结!

  清冷的话音传来,将他才说出口的话全给堵了回去,耳边的人也在瞬间化为了虚无,如同一场云烟般在寒风中全数散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庄容下意识回眸看去,就见方才还在耳边同自己说话的人此时却站在了一处峻岭之上,一袭青衫在寒风中飞舞着。

  也在同时他看到银色的剑刃朝着那道青色身影袭去,瞳孔中的恐惧在瞬间溢了出来,害怕的惊呼出声,阿若不要!不要!说着才一路朝着峻岭边上狂奔而去。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慌乱以至于脚下的步子显得格外凌乱,最后甚至摔在了地上。

  阿若!他哭喊着朝着时若的方向爬着,哪怕一双手被地上的碎石磨出了血迹他也没有停下,眼中的泪水染湿了他的面容也同时晃了他的眼。

  明明方才还倚在时若的怀中,明明方才还在同时若说话,明明早晨还听到时若让自己乖乖睡觉,明明成了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甚至一度不知道自己是谁,哭着爬到了时若的跟前,看着他浑身是血摇着头道:阿若你别离开我,你别吓我好不好,我真的很乖,你说叫我别去后山,我没有去,你叫我乖乖等你我也一直等着,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别离开我!

  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怎么活得下去,阿若!!

  随着他的哭喊声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寒风袭来吹散了他的发丝同时也将他的心都切成了数片。

  至于被搂在怀中的人却是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甚至方才还有些温润的身子此时也变得冰冷一片,可血水还在顺着刺在心口的剑刃不断落下,染红了庄容的一身青衫。

  阿若!阿若!阿若!

  第一百九十七章

  阿若!

  一声惊呼之下,庄容也在瞬间惊醒了过来,眼前没了方才的血色有的只是明亮的暖光,缓缓落在屋中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他缓缓坐起了身,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好半天后才哑着声道:是做梦吗?说着才看向了四周。

  而他入眼的一切都是同往常看到的一样整洁,没了方才的寒意也没了那具染满血水的身子,什么都没有。

  也在这时,屋外头传来了淅淅零零的说话声偶尔还有笑声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