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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 / 2)


  滚。

  只冷冰冰一字,却叫沈默双腿钉在原处,他有种被寒意刺伤的错觉,总觉得他若真的再上前一步,便会命丧当场。

  另一边突然传来小小的召唤,沈默侧头看去,只见那名唤赵宝的小侍童正躲在角落呼唤他。

  沈默一顿,便转身走向了赵宝,一靠近便被赵宝拉着绕了个弯,从另一侧沈默并不知道的暗梯上来二层。

  而那伫立在谭边的男人仍旧一动不动,似乎对这边毫无所觉。

  你

  沈默刚一开口,就被赵宝制止,他嘘了一声,一直带着沈默来到二楼卧房,才悄悄呼出一口气,随即变脸般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小脸,转过头来严肃的盯着沈默。

  赵宝:国师大人,你今日还是不要打扰君上为好,要是不小心触了霉头可就不好了。

  沈默问道:今日有何特殊?

  赵宝:今日是三月二十九。

  沈默:三月二十九?有何特别?

  赵宝此时四处看了看,明明已经关好门窗,他却十分谨慎的轻声说道:每年的三月二十九,君上都会独自在窥极殿一楼呆上一晚,就站在那寒潭边上,以前有马虎的不小心惊扰到了君上,当场便被君上一掌拍出好远,五脏六腑都碎了,愣是没活过半个时辰。

  沈默皱了皱眉:为何是三月二十九?

  赵宝低头,诚惶诚恐的模样,这小的就不知了,君上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妄议。

  随即,赵宝便退了出去。

  沈默想了想,推门出去上了三楼。

  有了灯火的点缀,夜晚的窥极殿三楼恍如仙境般朦朦胧胧,沈默不自觉的看了眼亭中空空荡荡的石桌,随即收回视线,寻了处灯光昏暗些的假山旁,靠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上星空。

  晴空如洗,就是夜晚也干净澄澈,北斗七星相互交错各在其位,霎是显眼夺目。

  探了探脑中算卦系统,水火未济,解卦未完。一行红字高高浮在上面。

  死人卦似乎可行,如若此次解卦顺利,沈默便又多了一门技艺。

  而这未济卦

  沈默闭眼,沉浸在算卦系统浩瀚的卜算知识中,仔细思索。

  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则为明辨事物,做好选择。

  卜卦问事,不过几字到十几字的卦辞,却字字深藏玄机。

  未济卦重在转折,若吉,便是曳其轮,贞吉。守正道吉祥,能够居中而行正道。

  若凶,便是征凶,利涉大川。即小狐狸最终身死河中,大凶之兆。

  水火未济,坎为水,离为火。火在水上,难以济物,为未济。

  既是未济,便是事未成,景伯中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丧命,并且此事并未成功?

  此卦变化多端,重在抉择,景伯中又是因何问题作何抉择最终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一晚,沈默又不小心睡在了外面,只是这一晚沈默并没有如前日一般幸运,第二日醒来,便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喷嚏,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应是感染了风寒。

  他醒的早,下了一楼,寒潭边早已不见帝君身影,也不知他何时离开。

  沈默干脆跑出了帝宫,跑去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后便直奔执法堂而去。

  宿源欢本人就住在执法堂,沈默拿着包子穿过执法堂外室大堂,并无人阻拦。

  他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内里而去,想来是宿源欢交代过,亦或是执法堂的人识得这新上任的小国师,便没有人阻拦沈默。

  沈默一路找到了宿源欢的卧房,敲了敲门,没人应,他稍作思索,打算离开,刚转身,身后门声轻响,似是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沈默看了看,便轻轻推门进去。

  宿源欢的卧室十分简朴,除了必备的物品再无其他。

  而宿源欢本人正盖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睡的正熟,对沈默的到来毫无所觉。

  沈默走过去推了推宿源欢,见他没反应,只道此人睡眠颇深,便自顾自的坐在桌边拿出包子慢吞吞的啃了起来,直到两个大包子啃完,又喝完了一壶凉茶,宿源欢也没有一丁点要清醒的迹象。

  沈默坐在那里等了又等,感染了风寒的大脑昏昏沉沉,致使他也不小心趴在桌上小睡了片刻。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放在桌上给宿源欢带的包子早已冰凉,沈默起身,皱着眉来到床边,使劲推了推宿源欢,他还是没反应。

  宿源欢?

  沈默叫了几声,宿源欢依旧没反应。

  细看之下发现盖在宿源欢身上的被子没有一丝起伏。

  沈默心下一惊,立刻伸手去探宿源欢的鼻息。

  没有一丝呼吸,这是死了?

  他猛地伸手掀开宿源欢的被子,探手摸了上去,身体冰凉,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但四肢柔软并未僵硬,扔下手中的被子,沈默立刻转身想去叫人,刚迈出一步,手臂便被人抓住了。

  接连几番惊吓,沈默心头有些惶惶,他回头,就见宿源欢抓着他的手臂,懒洋洋的靠着床边揉眼睛,连声抱怨:没天理啊,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小瞎子,你这来来回回折腾什么呢?

  沈默死死盯着宿源欢,嘴唇紧抿一语不发。此时眼前的人双眼迷蒙,嘴里嘟囔不停,怎么也无法和刚刚躺在床上没有呼吸的人联系在一起。

  小瞎子,你别这么瞪着我啊,隔着黑布我都感觉到了你那死盯着我不放的眼神,一大早这么吓人做什么?宿源欢说着放开沈默的手臂,坐在床边伸懒腰。

  沈默看着眼前行动自如、胸膛起伏平稳,脸庞慢慢染上红晕的宿源欢,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宿源欢像是终于缓过神来,看到了桌子上的包子,也不洗漱,直接拿起来便咬了两口说道:你很上道啊,知道给我带吃的了?啧,这包子怎么凉的?

  沈默终于镇定下来,看了眼窗外的艳阳高照,问道:放了一上午当然凉。

  宿源欢三两口解决了冰凉的包子,冲着沈默滑稽的挤了挤眼睛,说道:你不会看着我的睡颜看了一上午?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

  沈默:

  在沈默的无限沉默中,宿源欢大笑起来,行了,不逗你了,想也知道你找我干什么,去前面等着吧,我收拾收拾就过去,没想到你这个新上任的小国师,还挺积极啊!

  沈默依言走了出去,随后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皱眉,宿源欢身上疑点重重,但他本人似乎对此避而不谈,而撞破此事的沈默只希望不要凭白惹上祸端,誓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而屋内的宿源欢却沉下脸来,在沈默走后,脸上的红润慢慢又褪了下去,只余死人般的冰凉苍白。

  他喃喃自语:大意了,沈默么

  沈默一路走到前厅,又出了大堂,站在执法堂门口,看着往来路人。

  没有心跳脉搏却活蹦乱跳的是什么?活死人?

  沈默甩了甩头,因为感染了风寒而昏沉的脑袋更加沉重,便不再细想。

  沈默来到这异世之后的目的很简单,活下去。

  就像他说过的,他,贪生怕死,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