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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三国打工人第561节(2 / 2)


  ……说起来要不她画个二爷挂门上得了?

  ……桃符一般是一对,除了二爷之外,还有谁?三爷?

  距离岁除只有数日,考虑到主公那边汇总信息也需要时间,这个年大概率是在白马城过了。

  那她也该收拾收拾屋子,准备年货,再给二爷三爷挂门上。

  ……哦对,还要发压胜钱。

  而且最好不是当朝的,建安年间发的钱没啥效力,大家觉得往前数数,越老的钱越好。

  比如说王莽虽然是篡逆之辈,但大家都挺爱“大泉五十”的。

  她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行李中一个一个地翻出钱来,计算要给多少人发钱,甚至还考虑到要发给曹植小朋友一个时,司马懿忽然来寻她了。

  除却桃汤桃符压胜钱之外,还有一堆年货需要准备,比如说竹子,什么样的烧起来响,什么样的烧起来就不那么响,这也需要挑挑拣拣;再比如军中给不给提供椒酒和五辛盘?提供的话一万多人需要多少山椒籽和柏叶?不提供的话自己要去哪里才能买得到啊?

  田豫没有提前送来这些东西,她其实也没当回事,柏树附近是能找到的,山椒籽虽然不多,但凑个一两升也就够了,反正军中一切从简,大家都是吃苦惯了的人。

  ……但这个小难题被司马懿带来的消息解决了,某个兖州世家奉牛酒劳军时,竟然也思虑周详地带来了足够两万人用的椒酒。

  这个过于亲切的劲头让她感到有点不自在,但司马懿表示这完全没什么关系。

  “将军胜了白马这一仗,他们只送这点东西过来,只怕怠慢,哪里会疑心将军嫌他们殷勤太过呢?”

  “这还不算殷勤,什么算殷勤?”她有点吃惊地问,“直接送我冲车云梯吗?”

  司马懿想了想,忽然就表情十分微妙地笑了一下,“若是真殷勤的话,自然是要送自家年轻俊秀的儿郎来将军帐下效力啊。”

  第526章

  说年轻俊秀的儿郎,儿郎就来了。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冀州士族对陆廉是很硬气也很冷淡的,因此来的都是兖州士人。

  路不远,白马也好,濮阳也罢,其实都还在东郡境内,论大汉行政区域划分也仍算作兖州一部分,士人驾车从结冰的黄河上跑过来要不了多久。当然,白马大战刚刚结束,周围方圆百里还有许多没找到濮阳也没立刻冻死饿死的冀州兵,他们晕头转向,在冰天雪地的树林与荒原间门寻找村庄与人烟,而后便毫不留情地吞噬掉它们,因而为防溃兵之故,士人来此也是需要健仆随行的。

  有这么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白马城,不仅带来了在战乱时期尤其珍贵的年货,还带来了几个自己家的儿郎,跟腌好的鱼,熏好的鹅,以及劁过的猪一起展示给陆廉将军过目。

  ……她没忍住,伸鼻子挨个闻了闻,觉得前三个很不错。

  腌好的鱼虽然很臭,但是臭味里带着一股鲜,用油煎过后是很适合下饭的;

  熏好的鹅是咸香的,撕下来一块上笼屉蒸过,再筛一壶热酒过来,这也是极阔气的年夜饭;

  劁过的猪不用说了,浑身上下都是宝,没有一处不合适的地方,有这么一头体面的年猪在,什么年过不得呢?

  但是那两个儿郎杵在那里,与前三样年货做对比,这就很尴尬了。

  他们俩看起来也是年轻俊秀,且带着一股汉朝士人特有的英气,就是那种既通诗书,又擅骑射的文武双全的模样。

  甚至他们的这位长辈也这么暗戳戳地吹嘘了一下。

  “我这两个侄子也曾在郡府里历练过,剿匪平贼都是做得的,只是那些不过皮毛之劳,谈何功业?到底还是想来将军麾下,纵为马前卒,亦可建立一番……”

  陆悬鱼的目光又从那两个侄子的脸上向下转转。

  两个侄子似乎是打听过她的喜好,因此穿得很朴素,只腰间门缀了个金镶玉的小玩意,明晃晃,金灿灿,绳子是干净崭新的,十分漂亮。

  其中一个小郎君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很是坦率地将那件配饰解下来请她看。

  “将至岁除,大母所赐,不敢辞也。”

  这位小陆将军看看那个小挂饰,又看看他,若有所思。

  过年时送晚辈配饰算不上风俗,因为底层人民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流传不广,但士族确实有这样的习惯。

  世家的小郎君从及冠之后便开始踏入成年人的世界,身上也要挂起一串儿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才像样。据说是从秦时传下来的这种奇葩风俗,腰间门要挂配饰,而且还不是只挂一个,要珩、璜、琚、瑀叮叮当当挂上一串儿,谓之杂佩。

  因此这些东西就经常是逢年过节送一块,长辈高兴再送一块,从小攒到大也就攒了一匣子,自然也就能穿起杂佩了。

  山阳李家这两个小郎君腰间门带着这东西,忽然就让陆悬鱼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最近营中挺忙,功曹要计算功劳,赏功罚过,士兵们要打扫自己的临时住处,要采买年货,还要准备好写家信——信不能提前写,因为这东西是准备和代表自己那份赏赐的竹筹一起带回家的,要是提前在信里吹牛皮过了,到时候一算军功发现其实没那么多,丢的脸找谁补呢?

  将军发话了,一定要在岁除前发钱,大家的心一下子有了底,于是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很紧张,但总归还是都挺期待的日子很快到来了。

  一个营一个营地念军功,先念做了什么事,夺了什么旗,开了什么门,斩了或是俘了什么军官,杀了多少人,然后再宣布升个武功爵,有的从小兵升到造士,还有的从造士升到良士;

  接下来是升营内的职务,伍长升什长,什长升队率,再继续往上升就脱离了小军官的范畴,那竹筹可就带不回家了,必须花钱请同伙的兄弟们吃一顿,不然背后非被人戳脊梁骨;

  最后也是最令人激动的自然是赏赐,赏多少钱,多少米,多少布——虽说小陆将军仁义,主公又有大志向,但小兵们不懂那些王侯将相,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自然还是为了养家糊口——大家伸脖子竖耳朵地听,就怕听到别人比自己多,更怕听到自己比别人的都要少,从此在军中抬不起头来。

  但是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样。

  不仅他们这次大战得到的钱帛较之以往更多些,每个士兵从功曹的屋子里走出来时,都会脸上带点迷惑地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

  它不一定是个什么东西,有可能是一块玉,雕成什么猛兽的形状,小小的,可以握在手里;有可能是一只金蝉,很适合放在帽子上;还可能是一颗珍珠,有细细的丝线从中穿过。

  这些东西都是亮晶晶的,算是标准的战利品,但将军从来不发这个。

  她是个律己甚严,朴素得不见什么珠宝金银在身上的武人,每次缴获这些东西,她也不会发给士兵们,而是将它们折价变成钱帛等硬通货之后再发下去。

  但现在不仅发了,而且发给士兵们的东西还不像纯纯拿来花用的,这就让人有点不解了。

  “……这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