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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陛下天天碰瓷第107节(2 / 2)


  蒲盛宏身边跟着凌子越。

  他长叹着对一直跟着自己的弟子说:“她看到这个世道朝着更顺畅的路走了。她发现新帝和前几任帝王不同。她专程前往了一趟京城,在互助会待了那么久。”

  “她点燃了她知道最不安定的那些东西,让一切毒瘤暴露在光下。将脓包挤出,削去腐肉,天下才能更好。”

  蒲盛宏最后一句话,音很轻,只是也说得很沉:“她,想用生死来给帝王上最后一课。”

  或许她钟如霜早就知道容轩跟在自己身边,或许她踏遍那么多地方,也知道他蒲盛宏在跟着她走。她布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是因对皇室不曾有过期待。

  先帝在她眼里不过如此。

  当今年纪尚轻的帝王在她眼里,不仅是帝王,更是她的师侄。她会用计谋应对先帝,让其不至于被盛世遮眼,而清楚自己寿命有限的情况下,她选择用更激进的方法,来给素未蒙面的师侄上这么一堂课。

  那么多年的师姐弟关系,蒲盛宏太了解她。他如今能做的尽可能减少她所造成的破坏,不让跟随她的那些人伤害到无辜百姓和当今帝王。

  她注定会死。不是死在她自己手中,就是死在秦少劼手里。既如此,她便将自己的死发挥最大的作用,在帝王一生中刻下最深刻的印记。

  至于百年后,下一任的帝王会如何?想来帝王在教下一任帝王时,必然会拿出她当例子。她将成为帝王一代代传承下去时,不得不提出的人物。

  凌子越:“为什么一定要让小花去?”

  蒲盛宏:“因为那是你师姑最想见到的孩童模样。最底层,最容易被轻视,然而拥有着无比坚韧的内心和对未来的美好崇敬。”

  “你们先生我啊,该处理好师门的事,亦想让你们师姑知道,她几十年来的想达成的一切,有人在走着不同的道在达成着。”

  “希望她的内心,能因此产生一点点对人世良善的欣慰。”

  这样孩子以后不会只有一个,会有千千万万。

  这个世道想要将一个政策惠及千万百姓,太难太难。他能做的便是一步步来,告诉钟如霜,他从未忘记过师傅当年教诲。他不会忘,他的弟子也不会忘。

  难得正色的蒲盛宏,双手揣在袖中,仰头看了看天:“江南的天快入秋了,还是那么热。”

  不像他师傅走的那天,也不像钟如霜离开的那天,各地飘雪,冻得他冰凉。

  凌子越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能察觉到师傅真心实意的悲伤和惆怅,一样察觉到了师傅打算在这里面配合着师姑,造就最后一场生死别离。

  师弟不知道在其中又参演了一个什么样的帝王角色。

  站在战局中央的秦少劼不走,当柱子吸引着敌人前仆后继。

  容宁不能远离秦少劼,拿了身旁侍卫的弓,随时准备当有人冲上前时给人来一下。远处船只靠近,新征召的水师们在统领就位后,跟随指令应敌。

  船只靠近后,水师们当然察觉到并非大乾人。这些渔民出身的人想到之前八百兵的惨痛经历,再想到身后的是自家人的安危,朝前奋勇杀着。

  号角长鸣,鼓声喧天。

  炮火点燃了海域,鲜血流淌到容宁隔着很远都能嗅到味。

  第129章

  三十年前的一场事, 谁能料到三十年后造成多大后患。

  帝王经历了三代,天下人大多全然不知这些事,几乎不清楚天灾已足够无情, 人祸又增添上几分惨痛。

  周边国家这些年一点点强势起来, 部落也能诞生新的王。要是没有钟如霜的添砖加瓦,有些成气候,有些真尚且成不了气候,至少不至于凑在一起。

  有了钟如霜后,危难一件件变得紧迫。一桩事接着一桩事。

  容宁听见秦少劼说:“这将是大乾二十年内最后一场大战。往后的大乾在各方再次建立起威名。四方休养生息, 再来朝必是和平为主。”

  她喜欢混在将士中,喜欢为大乾镇守平安,但并不爱真正打仗。

  她问:“要是二十年内又有战事呢?”

  秦少劼顿了顿:“那是朕推算错误,心中悲痛, 只好在宫中寻求皇后安慰。”

  容宁本是肃然警惕的, 听到秦少劼这话乐出了声。容宁认为自己和秦少劼一样, 大抵是有点病。大敌当前还有闲情雅致在看台上说这些话。

  她自从答应秦少劼成为皇后, 就已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她会护着容家, 护着秦少劼, 护着这个天下。以前如此, 现在如此, 今后如此。

  容宁眯细起眼,唇角扬着笑意:“那到时候, 臣一定好好安慰安慰陛下。”

  不过未必到时候。

  容宁顿了下:“说起来,算账的话,这次回永安园, 臣有很多账要和陛下清算。”

  秦少劼果断应下:“好。”

  长箭破空,三百米穿人。

  百官终于彻底全上了马车, 侍卫开始护着百官远去。那些试图攻击帝王的人则是蜂拥向前冲着,再一各个倒地。经历过几次战事的京中侍卫和江南将士,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哪怕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要命,哪怕这些乌合之众数量超乎寻常多。

  互相敌对中,终究是有一部分人冲向前了的,而到这一刻,他们身后传来了新的马蹄声。混杂着统一私兵服饰和锦衣卫服饰的队伍,从人群后方冲了过来。

  这一下直接成了包抄,中央这批人被前后夹击,半点没有办法脱困。他们中的领头仓皇回头,发现带兵领头的人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又令人熟悉。

  认出人来的不少家伙目眦欲裂。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之中会有叛徒,当然他们愈加没有想到,这个人从最初就不站在他们这边。三十年前的事与他全然无关。

  长枪划空,眼熟的招式让盯着战场的容宁微愣。

  她见到那熟悉的作战姿态,恍惚间回到多年以前,看到从战场凯旋的兄长。他在军营场地中央,持着长枪一点点教她招式。他天生属于战场,荣誉加身,可被世人叹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