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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1 / 2)





  说罢,他替简沉把床摇了起来:“欧洲来的医生已经到了,我们在讨论你的治疗方案,既然你醒了,就一起听吧。”

  烧伤科的病房,冷气开得很足,明明是夏日,简沉还是冻得嘴唇发紫。

  霍无归替他掖好被子,又在腿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毛毯。

  “我还没转正,没医保……”简沉仰起头道。

  “人家是欧洲来的,本来就用不了医保,钱我已经交了。”霍无归早就猜到简沉要说什么,打断他,扬了扬下颌,示意简沉看旁边,“瑞典来的烧伤科医生,施教授。”

  简沉偏过头,暮色沉沉的窗边站着一个金发男人,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你好。”

  他还有些疲倦,说话的声音很轻,霍无归转向旁边的翻译,介绍道:“有什么你可以跟翻译说,施教授只会说瑞典语,你住院治疗期间,翻译随时都在。”

  学过专业英语又怎样,还不是得靠一天三万块的小语种口译,霍无归心道。

  普通翻译倒是用不了这么贵,但会医学术语的交传翻译,给这个数都有价无市,最后还是得托席知和陆霜夫妻俩找关系。

  “可能没人告诉过你,我大学辅修德语。”简沉睫毛垂下,小声道。

  瑞典语从属于日耳曼语系,相较德语更为简单,虽然语法不通,但部分单词互通。

  霍无归一愣——

  十七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好像对简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那开合的薄唇下多出一颗小小的痣,简沉说那是在农场度过童年时被鸡叨出来的。

  那一定是一副极为生动有趣的画面,如果他能亲眼看看该多好。

  那双眼睛变得沉静又坚定,那是持续了整整十七年的ptsd,接触障碍和噩梦缠身,带着重重压抑走到今天所造就的。

  过去的无数个夜晚,简沉一定很需要一个安慰,如果他在简沉身边该多好。

  他第一次从格斗场下来躲在洗手间干呕的时候是否有过无助。

  第一次拿起手术刀,面对大体老师开始解剖的时候是否有过恐惧。

  第一次翻开德语课本的时候是否被毫无规律的词性困扰过。

  ……

  霍无归喉结滚了滚,陷入一阵沉默。

  “guten abend.”简沉以为霍无归被自己秀到了,语气微微上扬。

  他眯着眼冲医生微笑了一下,吐字清晰,“ich kenne meine situation,du brauchst keine psychische belastung, und es spielt keine rolle, wenn du mich nicht heilen kannst.”

  (晚上好,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治不好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