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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间怜娇(重生)第26节(1 / 2)





  这样,陆无为应该对她有那么一丝好感。

  日后,她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等到她和她弟弟被撵出康佳王府的时候,陆无为应该不会再将他们俩一箭射死了。

  时雨一念至此,后又觉得她得多做点准备。

  上辈子她被撵出来之后,兜里一分银钱都没有,只能当簪子当镯子过活,现在她得提前攒下银子来,免得到时候没银子用。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有挺多机会。

  这辈子,肯定死不成了吧!

  ——

  申时的天儿已经不那么热了,外头的丫鬟们聚在檐下三三两两的吃果子,饮茶水,突听内间内有动静,玉兰与雪梅匆匆起身进了内间,果然瞧见她们郡主已经醒了,正站在首饰柜前,瞧着一堆首饰,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雨的首饰很多,簪子分金簪银簪玉簪木赞,以及各种各样的簪形,凤簪最贵,且还是郡主规制,旁人不得携带,银簪则是银镶翠羽簪稍多,木簪上多以配花,做花枝状,玉簪造型简单,但颇和时雨这张轻云淡月的脸,戒指耳环琳琅玉佩手镯则更多,数不胜数。

  小郡主生的貌美,此时只穿着一件粉黛纱衣,站在柜子前,露出一片雪润凝脂,墨色若绸缎般的瀑发垂散在她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郡主?”玉兰进来后,先是停步行礼,复而问道:“方才世子进来了,您可瞧见了?”

  “世子?”时雨惊讶回头:“时云回来了?”

  一旁的雪梅则低身捡起时雨丢在地上的各种衣物,她捡完之后,发现少了一只绫罗丝袜。

  绫罗丝袜是半透的颜色,其下肌肤若隐若现,十分美艳,广受京中贵女喜爱,自遥远的江南随水运而来,价格十分昂贵,一双要几两银子。

  只是这绫罗丝袜太过娇贵,丝线一钩便破,穿过一次后,丝袜的丝线还会被抻出形状来,下次穿会有不贴合的地方,所以绫罗丝袜都是只穿一次,不上第二次身。

  所以丢了一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雪梅有些奇怪。

  郡主今日回来的时候,虽说没用她们服侍更衣,但是身上的衣料都是全的,怎么会丢一只呢?

  雪梅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世子,想的她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回郡主的话,世子方才还进屋瞧您了,奴婢们本想拦着,但是没拦住,后瞧见您睡了,世子便出来了。”雪梅捡衣物的时候,玉兰与时雨请罪道:“还请郡主责罚。”

  “无碍。”时雨摆手道:“他自小便这样,谁都管不了他,不怪你。”

  顿了顿,她又问:“时云现在回了竹书院吗?”

  她这个弟弟单纯懵懂,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的,胆子又小,晚上不敢睡觉,常要时雨陪着,他打小便爱粘着时雨。

  虽说时雨知道他们俩不是亲的,但她心里就是把时云当成亲弟弟,所以她不甚在意时云的一些鲁莽无礼的举动。

  再说了,他是世子,他要是硬闯进来,这群丫鬟那个敢硬拦呢?

  抱着衣物的雪梅本欲说些什么,但听到时雨说“无碍”的时候,她便将头颅又垂下去,抱着手里的衣服,老老实实的下去了——主子都不在意的事情,她还是不要讲了,万一给自己惹事儿了呢?

  而一旁的玉兰请罪过后,见郡主没怪罪,便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道:“回郡主的话,世子似是与旁人有约,刚出了府门,并未留在竹书院,但世子留了话,说晚间会来陪您。”

  晚间要回来。

  时雨本来是想晚间去找陆无为赔礼的,但既然弟弟要回来,便推到明日吧——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怎么见陆无为。

  “挑件衣服来,再去给赵万琴送个信儿,我一会儿约她出来逛一逛。”时雨道。

  “郡主今日可还要做男子打扮?”玉兰问。

  “不必。”她现在又不去公子苑了,要去寻赵万琴,自然是做女子打扮。

  玉兰便知晓了。

  她去挑了一套月牙兰色、对交领的素色衣裙,又选了一套银制梅花簪,下配一双织云玉履,发鬓挽成垂云鬓,在时雨的额间点了一点蓝色水珠做花钿。

  镜中美人儿本就清雅,这样一打扮,如同出尘仙子一般,软纱轻儒在身,像是真将天上的云朵穿在了身上一般,发鬓一晃,上洒了珠粉,若银河流星般泛着凌凌的光。

  时雨妆点完后,正是申时中,赵府那边来了信,赵万琴已驾车来接她来了。

  康佳王府中由着时雨乱玩,纵是夜间不归,问题也不大,赵万琴家同是武将之府,其父同在边疆,其母操持一整个大家子,有些地方难免力不从心,所以家中对赵万琴这种岁数不小的子女管束颇少,赵万琴未嫁人前行动也算得上自由,否则,若是旁的规矩森严家的姑娘,已到了申时,便不会放姑娘随意出府门了。

  赵万琴到时雨府门前,没等多久,时雨便从后门溜出来了。

  赵万琴圆脸圆眼,生的明媚大方,一笑起来就是两个小酒窝,像是一丛热烈的丹橘花,远远瞧见时雨,便将马车窗推开,探出半个身子,伸出手去召时雨进来。

  时雨一路提裙踩凳上马车,才一进来,便听见赵万琴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样与她说道:“你听说了没有?李摘星之前在马场上磕掉的那颗牙被她用银丝缠上了,修理的倒是挺快,我一个去过李家弱冠宴的手帕交回来与我说,她现在笑起来都不敢露牙齿,怕被人瞧见。”

  赵万琴与李摘星关系不好,所以弱冠宴她没去,虽然她知道时雨也没去,但是她有了关于李家的八卦,还是忍不住跟时雨确定一下真假。

  “但是自打李家弱冠宴后,李摘星一直没出来,我听人说,似是因为李摘星与顾家人结仇了,李家大公子要将李摘星送到老庙去,李摘星一直闹着不肯去呢!”

  说到此处,赵万琴蹭到时雨旁边问,一双圆眼中满是好奇:“你可知是为什么?”

  之前顾家和李家将这件事封了口,旁的人也就没有出去宣扬,赵万琴自然打探不到,但是要来问时雨,时雨自然也知道一二。

  “说起来这个,我还真是知道。”时雨依靠在马车窗旁边,与赵万琴俩人紧贴着,学了一下那一日李现之带人堵她马车的事情。

  “你也知道李摘星那个人,唯恐天下不乱,她将信给我,无外乎是想看我跟李现之吵架,叫我们俩都心生芥蒂,瞧我们俩一边吵架,一边互相忍着成婚而已。”

  时雨提起那些事,神色淡然得很,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只道:“现在我不嫁他们家了,她才知道玩大了,李现之那个脾气,从不反思,问题都是旁人的,李现之从不觉得自己错。”

  “以前我和他在一起,他便觉得他永远是对的,我错的更多,现在我不与他在一起了,他管不到我,这些事便都是他妹妹的错了。”

  时雨清丽出尘的面上闪过几分讥讽,道:“如此,李现之罚李摘星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