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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2)


  “是啊,再说早前不也还给你了吗?”

  谢太傅生了怒火,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声音沉冷,“我谢攸早已昭告天下自立宗族,耻与你锦县谢氏为伍,滚开。若你们再执意阻扰,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什么都不顾直接让人持了棍棒刀枪驱赶谢氏族人,摆明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太傅府的仆从中混了镇北侯府的几人,本是用来保护小主子的,祁朝晖冷着脸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驱赶谢氏族人的时候“不小心”重点在族长和族老身上招呼了数下。

  镇北侯府的人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轻飘飘的几下已经伤及筋骨,重则危及生命,轻也要在床上躺上百日修养。

  见太傅府的人动真格的,毫不留情,谢氏族人顿时惊慌若丧家之犬,慌忙逃开。他们如今也知道分寸,只敢以情逼迫,动手是万万不会的,不一会儿人都散开了。

  辛老夫人安安稳稳地葬了下去,还好如今天气渐冷,合葬时倒也未出乱子。

  谢明意本以为锦县的谢氏族人吃了苦头,不会再敢来招惹他们,谁曾想锦县突然传了许多流言出来,直指她不守妇道、荒淫放荡!

  说起来,柳氏向来喜欢在娘家嫂子面前炫耀自己,她本是等着谢攸重归谢家的好消息传来,好扬眉吐气一番。不想,谢族长被人抬了回来,嘴中哀痛不已,柳氏顿时慌了。

  再请了大夫过来诊治,谢族长居然瘫痪了!

  噩耗恍若晴天霹雳,尤其在面对自家嫂子的怜悯和忍不住说风凉话嘲讽之时,柳氏的心中生出了熊熊的怒火。

  谢攸是太傅又如何,在这锦县她想毁一个人的名声是轻而易举的!她同乡的好姐妹胡氏、她的好妯娌华氏通通是她用流言逼死的,柳氏一想到这里还有些得意,她虽生的不是最美,但活的最久最好的是她!

  谢攸家那个被人休弃的贱蹄子,即便是浸不了猪笼也让她在这锦县身败名裂!

  其实,也是谢明意从不遮掩,祁朝晖就住在云家祖宅的旁边,两人经常见面又带着谢大崽谢小崽,反倒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般。

  偏偏她有意隐瞒了男人镇北侯的身份,惹得不少人心里犯嘀咕。

  她是在与镇北侯和离之后生下的子嗣,而这一儿一女亲亲热热唤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为爹爹,眉眼间生的还那般像……

  所以当柳氏恶意污蔑谢明意婚内通奸与野男人苟且,惨而被镇北侯休弃的言论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第75章

  大楚虽然民风开放, 但对于女子的束缚也在日渐加深,这其实很大一部分是由一个王朝的稳定程度言决定的。

  动乱时期战乱频繁,青壮力流失严重, 为了补充发展有生力量, 朝廷提倡鼓励女子改嫁;彼时百姓的第一需求是温饱, 道德礼教的禁锢便松动了许多。而随着王朝的稳定, 教化兴起, 朝廷巩固统治对人的束缚也就越多, 尤其是对于女子也愈加苛刻。

  所以柳氏利用女德和流言轻轻松松便逼死华家女子, 谢氏一族私心留下华氏的嫁妆, 冠冕堂皇打着宗族礼法的名号实则行杀人之事。

  如今这一招故技重施用在了谢明意的身上, 她不怒反笑,红唇微微翘着, 柳氏送上门来,她若是不借机行事报复他们枉长了一个脑子。

  她有意将此事瞒着谢太傅和云夫人,又不准男人过问,完全放任柳氏行事, 甚至还暗中推波助澜让这流言发酵的更快。在锦县大多人都跟风唾骂她的时候, 谢明意行动了, 她一纸诉状告到了知县那里。

  她是谢太傅的千金, 同时又是陛下亲封的乡君,就连还未推广开来的红薯一物传言也是她首先献上的。再者流言中诋毁的可是有品阶爵位的平阳伯和宁和县主, 谢明意不追究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一旦她当了真传播谣言的人就得负起责任。

  县官接到诉状那是第一时间就派下属去追查此事, 三查两查的就查到了谢氏一族的族长夫人柳氏那里, 直接冷了脸。

  锦县谢氏和太傅府的恩怨这城里哪个人不知, 柳氏居然敢在这个当头上动土。谢太傅、谢乡君哪一个不是她惹不得的?

  县官索性命人干净利落地去锁了柳氏在牢里, 衙役冲进谢家的时候柳氏还在洋洋得意,大言不惭地教导自己的儿媳陈氏。

  结果家里冲进了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不容她分说上前就去锁人,要把她投进大牢。

  柳氏整个人吓傻眼了,直愣愣地不敢相信,等到枷锁到了手上,她才如梦初醒大声尖叫,口中污言秽语大骂衙役。

  衙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被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顿时斜着眼嘲讽,“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连陛下亲封的伯爷和县主都敢诋毁,贱妇柳氏到牢里清醒清醒吧!”

  “背后妄议贵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柳氏的儿媳还有儿子想要上前阻拦,一听这话踌躇了脚步,他们娘何时惹了那般要紧的人物,明明只是说了一嘴太傅府那丫头。

  “你们说什么?什么伯爷县主?”柳氏死命挣扎着,口中大喊。

  衙役脸上带了轻蔑的神色,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你这妇人污蔑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谢府的千金被陛下封为乡君,连带着她膝下的儿女可也是一等的伯爵和县主。”

  柳氏和其余人闻言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脸色大变,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大丫头居然还封了乡君。在她有限的认知看来,谢攸如今是为辛老夫人守孝,无官无爵和他们这些人差不离。谁曾想……

  柳氏开始矢口否认,“你们在浑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妇人,安安分分的守在家里,什么都没说过。”

  衙役嗤笑,“兀那妇人可不要狡辩了,人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说完他们也懒得再费口舌,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柳氏扔进了狱中,冷笑不止,“等着大人传唤定罪吧。”

  柳氏惊慌失措,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要慌,就算是查到了那话是她传出来的又怎样,她说的可全都是真的,对,都是真的。

  是谢攸的女儿婚内与人通奸,不守妇道,一定是!她只在数年前模糊见过镇北侯一面,早就不记得他的相貌了,只记得那令人胆寒的气势。

  身份尊贵的镇北侯怎会屈居在这小小的锦县,还任那个丫头呼来喝去的。至于照顾孩童更是天方夜谭了。因此柳氏认定这人一定是大丫头的奸夫,身份地位低贱。

  锦县不算大,人口也并不多,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传的人尽皆知。不多时,柳氏因为污蔑谢乡君被关进了大牢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云夫人都未想到自己女儿会做的这般干净利落,以往女子被污了名声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哪敢光明正大地告官。可也幸好他们已经脱离谢家,不然告族中长辈也是惹人非议的。

  谢太傅听说此事,知晓女儿是要给柳氏一个教训,索性任她施为,反正左右她身边有镇北侯在,无论如何都吃不了亏。

  是的,谢太傅对女儿和镇北侯的那档子事已经全然放弃不管了,他当前除了为母亲抄写经书外,其余时间兴致勃勃地要为乖孙儿和乖孙女启蒙,两周岁了也是时候了。

  祁朝晖数日后要去京畿营待一段时间,有意配合女子整治谢家一把,暗中收集了不少谢氏一族的罪证,隐晦地去见了县官一趟。

  县官见到大驾光临的镇北侯可谓是诚惶诚恐,待得知传言中的那个野男人就是镇北候本尊的时候他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这柳氏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居然造谣到镇北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