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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若这会儿很是不悦,尤其是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后,这股子不悦深的直接从眼里头溢了出来,正是昨日在楼下看到的石松。

  他看着石松,好半天后才冷着声道:有事?

  额。石松到是没想到时若会冷声相对,顿时有些尴尬,片刻后才道:昨日在楼下见着好友,还以为是在下看错了,原来还真是好友啊。

  时若一听又皱了眉,显得越发不高兴了。

  所以这么早过来打扰自己就是为了确认有没有认错人?

  果然那天就不应该让这两人过夜,就同陆苏一样,扯上了就没完没了了。

  可面上他却是并未将这股子不悦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又道:有事?

  扰着好友了。石松对于时若那只有两个字的问话多少有些无奈,可大约也知晓是自己这么大清早的吵着了,道了歉后才说起了来意:是这样的,不知好友昨日夜里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时若原本对石松的到来很是不高兴,甚至还想着这人要是说不出个事情来,自己就要关门赶人了。

  可这念头才刚出就听到了石松说起夜里的声音,只是昨日夜里他只听到了雨声并未听到其他的声音,一时间有些不解石松话中何意。

  想了一会儿,他才轻皱着眉,道:什么声音?

  没有吗?石松听闻愣了一会儿,面色也暗沉了一些,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道:那想来是在下听错了吧,兴许是行了一日的路累着了,把雨声听作了其他别的声音,打搅好友了。

  他讪讪地就将话题给扯远了,好半天后才又道:不知好友准备在这儿住多久,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两回遇着,多少有些缘分。

  时若看着眼前人自话自说的扯着话题,只觉得有些古怪,就同这镇子一样古怪。

  若是前两日恐怕他还会觉得这人就是没事找事,可依着昨日看到的唐水镇模样,他越发怀疑这东方家的两人是不是知道镇子里头的一些事。

  兴许,自己昨日的猜想并没有错。

  不过他也只是猜想罢了,那东方柠虽然顶着东方的姓,可实力也不过才筑基,瞧不出什么来。

  可石松不一样,石松的实力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探出来,元婴期应该不至于,怕就怕已经是金丹期的人了。

  虽然有庄容在,就是元婴期的来了也不用担心,可这两人毕竟是东方家的,难保后头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人,落下个话柄可就不好了。

  意识到这儿,他扬眸笑了笑,接着才道:多谢好友关心,我家师兄身子弱,才入了镇子就染了病,怕是要住上两日。

  师兄?石松听着时若的话愣了一会儿,面上也挂上了一抹尬笑,伸手抓了抓头顶,又道:原来是道友啊,在下实力浅薄一时间也没瞧出什么来,还请道友莫怪罪,既然道友师兄染了病,我们带了一些药,道友不妨收下,也好谢了前些天的搭救。

  他的一番话说得那是没有半分虚伪,可时若却是一下就听了出来,在心中轻哼了一声。

  明明前些天就已经知晓自己是修真之人,可这会儿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果然东方家的人都这么会装。

  但他也只在心中念着,面上却仍是浅笑涟涟,随后摇了摇头,道:多谢道友关心,已经吃了药,这会儿还睡着。

  那便好。石松听闻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说了一番客套话,这才散了。

  时若看着石松离去,直到没了人影他才关门回了屋中,方才还挂着笑意的面容也随之冷了下来。

  声音吗?

  昨日夜里发生了什么吗?

  他缓步走到了桌边,低身坐了下来,眉间微皱着。

  昨日夜里他虽然很早就睡下了,可一直都用神识注意着四周,就是担心着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可事实证明,昨夜还真的发生了,可他竟然半分未察觉出。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真的有声音吗?

  若真的有自己不可能半分都没有察觉到,虽然自己如今的实力确实有些低,可从小养成的警觉却从未散过,不至于一丝都没有注意才是。

  如果不是自己的警觉出了问题,会不会石松故意编了个借口寻来了呢?

  明明知道自己就住在这儿也知道自己是修士,可他却偏偏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所以他深深怀疑那什么声音兴许也只是编造的。

  可为何要编造这些来同自己说呢?

  满是疑惑之下,他抬眸看向了紧闭的屋门,思绪陷入了困境。

  也在这时,一直毫无动静的云鹤布包突然就有了动作,就见一朵金莲从里头探了出来,随后还有儒软的声音一同传来。

  这不是东方家的人嘛。

  第九十六章

  恩?时若听到声音愣了一会儿,飘散的思绪也都被拉了回来,这才低眸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一眼便瞧见了布包上头探出来的金莲,知晓这是白童子也就未动手,而是循着他的话出了声:前辈认得他们?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白童子怎么说都是活了上千年的灵,虽然一直都被镇压在九宫珠内,但多多少少还是对神州的事情知晓许多。

  不过他还是有些高估了白童子,这哪里是个活了上千年的灵,这就是个饿死鬼。

  就见白童子抖了抖金莲化为了一道金色流光,在时若的目光之下落在了边上,流光散去现出了他的原型。

  许是在布包中待久了,他才出来就伸手伸脚的闹出了一番极大的动静,边闹边出声:不认得。

  呵呵。时若一听讪讪地笑了笑,果然不能太将希望寄托在这人身上。

  本想出声再说两句,可见这人还在一个劲地闹着,下意识他就看向了蜷缩着躺在被褥中浅眠的人。

  见庄容并未醒他才又看向了白童子,低声道:前辈小声些,莫要惊扰到了师兄。话音中多少带着些许不悦,可依着前后辈的原因他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低低地警告了一番。

  才舒展了一半身形的白童子听闻停下了动作,撇着嘴飘到了庄容的身边,才道:你这道侣娃娃又不是纸片人,吾一动他就能醒来。说着还故意捻着金莲在庄容的身上晃悠,一副不将人吵醒就不消停的模样。

  前辈......看着白童子如此不知收敛的模样,时若很是无奈的出了声。

  虽然他知道白童子就是闹出再大的动静,这他人也是瞧不见听不着更碰不着,可难保不会出现偏差。

  这般想着,他起了身准备将白童子给攥回来,可不能让他继续这般胡闹了。

  可还未有动作,就见方才还蜷缩着熟睡的人有了动静,低沉呢喃着就起了身,一袭白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了他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还有些迷糊的庄容揉了揉眼角,侧眸看了一眼床榻边上,随后却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时若,这才哑着声道:师弟......

  许是才睡醒,他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一些暗哑,可却软绵绵的极好听。

  啊......时若是真的没有想到庄容会突然醒来,以至于听到轻唤的时候都没有回过神,直到庄容又传来了轻唤,他才快步走了过去,道:现在还早,师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说着将庄容滑落的衣裳又给穿了回去,片刻后才侧眸去看傻站在边上的白童子。

  也正是他的这一眼,被惊呆的白童子终于是回了神,他捏着金莲快速飘到了角落中,心里头却是一番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