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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孙和睿打来的。

  傅时深看到这个名字时周身的气势瞬间变了,他原本并不想接,对方却锲而不舍的一直打,直到铃声响过三遍,他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对方电话打的急切,当傅时深真的接起时,那边却没了声音。

  傅时深这时可不会再给对方任何面子,他嗓音冷硬。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唯唯诺诺的开口了。

  我.........阿深,我也是没办法.......我女儿一直以来有些偏执,前段时间不知在哪看到了你,之后便每天幻想着能和你在一起,现在情况是越来越严重,每天神神叨叨的不说,前两天甚至开始自/残起来.........我跟你叶姨就这么一个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唉。

  有病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傅时深并不愿意听他打苦情牌。

  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自己宣布解散孙氏,我还能给你一个保全脸面的机会,倘若等我出手,你的下场绝不会这样简单。

  说完没等对方回复他便挂断了电话。

  这通说辞真将他当傻子糊弄了,哪怕这人说的情况属实,即使他再溺爱自己的女儿,也绝不会愿意为了她葬送自己多年打拼下的江山。

  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便是他自己也早存了这份心思,倘若昨晚慕云生没将他带出来,自己此时便在他手里落下了把柄,攀附也好威胁也罢,总归是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威胁。

  傅时深冷笑一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他从不是什么会被情义束缚的好人,有人敢触他逆鳞也无所谓,只消能承受得起他的滔天怒火就好。

  与此同时,孙宅里,孙和睿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脸色苍白的放下了电话。

  爸爸,傅时深跟你说了什么?他身旁站着披头散发的孙柏雪,此刻她大睁着眼睛,似乎是一夜未眠,眼白里布满血丝,瞧上去十分可怖。

  他不是自愿走的对不对?昨天来接他那个人根本不是他表弟,我记得他的.......我记得我在电视里看到过他........对,就是那个叫慕云生的小明星,他把傅时深骗到哪里去了?

  她神经质的踱来踱去,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扯着头发。

  我当时看他就觉得眼熟,后来在网上一查,果然是慕云生.......这个贱人,贱人!我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啊啊啊啊贱人!

  她情绪彻底失控,疯了一般大喊大叫,孙和睿原本便正在气头上,被她烦的不行,便直接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整天傅时深傅时深,他让你滚去治病你听不听?因为你我的公司都要没了,你还在给我犯病,再吵下去我立刻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孙柏雪被一巴掌打蒙了,她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不再吵闹,眼里却泛起了令人胆寒的恶毒的光。

  第36章

  处理完孙和睿后傅时深犹豫了片刻, 还不是拨通了沈忱的电话。

  不出意外并没有人接,只有冰冷的机械女音不断提醒着他您呼叫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他有些泄气的丢下电话, 颇为头痛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是有昨晚的记忆的,青年好心好意将自己带回家,还十分周到的备好了药和蜂蜜水,谁知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拆吃入腹,甚至中途对方带着哭腔央求了自己好几次, 可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越发用力, 对方青涩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竟生生晕过去好几次。

  现下傅时深清醒过来,设身处地代入了下对方,连他自己都觉得昨晚的事过于混账, 一整个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翻版。

  自己当时不太清醒,全然没有克制,而从慕云生的反应来看, 对方显然还是个雏儿, 从未被开发过, 昨晚被自己一通没轻没重的折腾下来,现在的情况必然十分糟糕。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便起身焦虑的踱来踱去, 活像只被抢了配偶的暴躁狮子,好容易安定下来,又从茶几旁的小储物柜里摸出一包香烟,皱着眉头点燃了一支,不过这烟才吸了一半便被他无情抛弃, 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摁灭了香烟,纡尊降贵的将电话打给了傅凌南。

  傅凌南不知在忙些什么,好半天才接起电话。

  叔侄俩关系并不熟稔,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气氛有些凝固。

  最终还是傅凌南轻声叫出的一句小叔才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嗯。傅时深语气一如往常般波澜不惊。慕云生回你那边去了吗?

  啊?傅凌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啊,他不是在拍戏么,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啊?

  好,我知道了。

  没心情同傅凌南解释,傅时深在得到答复后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屋外阳光尚算明媚,屋内的气压却低的吓人。

  傅时深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想。

  慕云生似乎是失踪了,或者换句话说,故意躲着自己。

  而沈忱现在也确实是在躲着他,那天早上他清醒后便强忍着浑身不适收拾了自己行李衣物,之后便打了个出租车央对方送自己去了一家不远不近的酒店。

  中途他甚至还强撑着进了一家药店,各种口服的,外涂的消炎的杀菌的药买了一大堆他明显感觉身下带来强烈不适的那处还红肿着,甚至有些微微撕裂。

  他临走时自镜子里瞥了自己一眼,眼看着大片暧昧的红痕自脖颈一直延伸进了衬衣里,甚至竖起领子都遮不住这痕迹,他离开的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在行李箱中扒拉出了一条围巾系上。

  眼下是九月,秋高气爽的天气,虽然微微有些凉意,大多数人却都还穿着单衣,而出租车司机眼见着这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还围着条围巾的年轻人上了车,一开始有些忐忑,生怕他是什么犯罪分子,听闻他要去酒店,后来自后视镜里瞧着对方脸色苍白,坐立不安,便兀自脑补出一场身患绝症的病人被家人无情抛弃只得垂泪住进酒店的狗血家庭伦理大戏。

  他素来是个热心肠,想通此事后面对这位乘客时再不复初时的紧张,后来看着对方中途进了趟药店,又为他方才的猜测添加了一个有力佐证。

  于是后来沈忱下车后欲向他支付支付车费时,他心领神会冲对方一笑,满眼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人,我赚钱比你容易,这趟就当哥带着你免费玩了一趟,我不收你的钱,多攒一些钱,也就多一份希望,加油,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沈忱:?????

  沐浴着青年感(疑)激(惑)的目光,司机大哥微微一笑,来了个潇洒的甩尾后便开着车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

  沈忱完全搞不清楚对方究竟脑补了些什么,总归车已经开走了,他在想补钱也没办法,最终只能挠了挠脑袋,一瘸一拐的在酒店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他其实不太乐意住酒店,只是这满身痕迹,傅凌南那边是万万不能回去的,而继续住在傅时深的对方似乎也不合适,他在帝都没什么交情深厚的朋友,最终也只得委委屈屈的住进了酒店。

  安置好一切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傅时深拉黑,与其说是避免尴尬,倒不如说是逃避。

  他是实在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与对方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不是什么老古板,对同性恋的接受度很高,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愿意被牵扯其中。

  以前他总是很忙,连吃饭都没时间,更别说谈恋爱,现在更是如此,在这个世界中想要安安稳稳活着都十分艰难,哪里还有时间供他去谈情说爱。

  他倒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确切来说他倒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冷漠,算起来也算活了两辈子,见过的男男女女不少,却从没对谁动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