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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第8节(2 / 2)


  桑晓晓知道自己的稿子会被用,也清楚后续估计能有不少钱。一万字假设有30,整个一部小说如果十几万字,就是几百块钱。如果是几十万字,今后钱会更多。

  出版是按册数算。这点钱应该够改善临时生活,至少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吃穿不用愁。

  她可受够这种上厕所还得去臭气熏天的公厕,穿硬邦邦的鞋子,每天连荤菜都吃不上几个好菜。

  家里一人每天吃一个鸡蛋都做不到,别说牛奶了。整个村子里都没两头牛。

  桑晓晓算了钱,白皙的手在桌上敲了敲,脸上有一点点不耐,却问起细节上的事:“细说说,早报应该是按行算字。我一万字能有几行?这稿子的版权算谁的?以后出版是指优先给你们出版,还是怎么的?我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能不能给别家出书?”

  唐雪君没想到桑晓晓看着漂亮娇气,本质是个主意大的,细节上得问那么清楚。她内心里诧异,又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三木不是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字,更不可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来。

  她笑着一个个问题回答:“早报确实按行算字。如果是诗词,一行就五分。文章另说。我们长篇有长篇的算法,等下我另外细说。稿子当然是你的,不过我们能发在早报上。要是看得人多,出版当然是我们出,价格好商量。”

  唐雪君这时已经不把桑晓晓真当孩子看了。

  她工作才两年,正是最积极的时候。桑晓晓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桑晓晓不了解阳城日报,也不了解出版社编辑部的事,问题一个接一个的。

  唐雪君回答了好一会儿,口还真渴了。等她喝了口糖水,愕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竟是被桑晓晓话题牵着走到现在。

  明明她是来问桑晓晓关于稿子能写多少,每次能供稿多少之类问题的。

  她拿着杯子望向桑晓晓。

  小姑娘哪怕是不耐想着事,看上去也是别有一番美感。不管谁看都会有种: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她即便不是今天,以后终是会走出去的。

  桑晓晓没管唐雪君的想法。她大体知道了登报的情况,价格如何,以及日报每天的处理流程。她如果写得快,完全可以每周邮寄一份稿子给阳城出版社。出版社在编辑审稿后,能每天给她留板块刊登文章。

  如果她住在阳城,距离出版社近一点,很多流程解决起来会更快。

  她心里算着自己上课和写稿时间,听见唐雪君问起:“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问问,关于这个文章到底能够写多少字,还有每周能够交给我们多少字?”

  桑家没有电脑。现在是八五年,国内电脑引进普及还得好些年。就算电脑开始普及,她未必买得起。电脑最初一台都要上千,而她稿费只有几十。

  如今手写,桑晓晓算了时间:“一天写三千。一周交两万一。如果得空我就多写点。尽量一周能给出三万,以防万一。争取不空窗。《春居》可长可短,是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

  她对上唐雪君的视线:“一个故事十万字出头些。收尾前会通知。”

  职业写作为生的人,才能给出这么大量的稿子。唐雪君很是心动,可还是不由委婉说了一声:“你白天可不能耽搁学习啊。”

  桑晓晓哪能让人质疑自己学习能力和写稿能力?

  她带着傲慢的小脾气,抬着下巴哼了一声:“少瞧不起人。我不上课一天能写两万。”

  唐雪君顿住,有些钦佩。

  而坐在旁边听不太明白还在努力听着的桑妈,一下子想起三块钱和考试拿五分的事,怒火一下子窜起:“桑晓晓!你问你哥到底要了多少钱!天天写小说,难怪考五分!”

  第11章 日子啊是越过越好咯……

  耻辱。

  桑晓晓这辈子都记住考试考五分这件事了。她狠心把传说中的未婚夫放在仇恨表第一位。如果不是这场娃娃亲,原本的桑晓晓就不会考五分,她就不会被骂,更不会丢脸到外人面前。

  以后她万一红了,别人说起来都是:哦,三木呀,因为考试考了五分,所以转头去写文了。

  奇耻大辱。

  唐雪君编辑走的时候,桑晓晓都能看见这编辑脸上的忍俊不禁。所有想说的话都写在这编辑脸上。她敢肯定,转头阳城出版社上上下下全部会知道她这事。

  偏偏下一场考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家里人不碰到事情更不会主动去找老师了解她在学校的成绩状况。导致她连洗刷自己成绩都没机会。

  桑妈知道桑晓晓出息了,可嘴里不住说着她花钱的事,还非要提下次考试不能再考那么差。

  好在唐雪君一走,桑妈下午不让桑晓晓去下田了:“行了,回你房间去。赶紧多看看书,写你的文章。”

  桑晓晓不太能理解桑妈。要说桑妈关心她学习,可又会同意她当初去阳城住一段时间,今天也因为飚火不让她去上学。可要说不关心她学习,桑妈又确实操心她的成绩。

  不过能不下田,她当然是不去的。

  桑晓晓太清楚她自己,根本吃不起种田的苦。

  唐雪君离开,桑妈也出了门,桑晓晓自然回自己房间,写起《春居》后面的篇章。

  桑妈真出了门,脚步走得飞快。她不敢停下,生怕停下忙碌的动作,会暴露她激动到发抖的身体。桑晓晓出息的事,她想了想,往家隔壁小道上走,径直往山上坡竹林里的屋去。

  乡下地方,大家屋子都差不多。哪怕桑家有人在上班,实际上住的也没好到哪里去。竹林的那一户人家也是如此。

  桑妈匆匆走过去,见着屋门口坐椅子上的老人,当即喊了一声:“邓阿婆,晒太阳呢?”

  被她喊邓阿婆的人,脸小得真只有巴掌大。她头发花白,剪了一头短发,留了一个中分。因为年纪大,所以整个人佝偻着,态度也懒懒。

  邓阿婆牙没剩几颗,唇内包裹着牙龈,说起话来轻微漏风。脸上褶皱多,眼皮又下耷拉,她双眼细得只剩下一条缝隙。听见桑妈的声音,她拍了拍大腿,用哑嗓应着:“哎,丽丽啊!”

  现在大家日子过得苦些,更早年的日子才叫真不好过。

  桑妈爹妈过的早,全靠邓阿婆把饭碗里几口饭给桑妈,这才让桑妈活到能下田干活。就连后来的婚事,也是邓阿婆做主给她找的桑家。

  桑妈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临出门拿的两个鸡蛋往邓阿婆手里塞:“我跟你说,晓晓出息了呀。”

  邓阿婆本来要拒绝,一听桑晓晓出息了,收下了鸡蛋问她:“怎么了啊?是要念大学去了哇!我们村子里又要出一个大学生了啊!”

  不读书的人对很多事分不大清楚。邓阿婆年纪大,有些痴呆了,记忆也不好。明明桑晓晓才上高三,她就觉得是桑晓晓要上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