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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2 / 2)


  这样的传统一直持续到当今帝君登基,改国号为战天之后才渐渐消失。

  因为当今帝君不信奉神明鬼怪,国师人皮挂在城门之事又太过耸人听闻,百姓们信神佛,也不敢跟掌权人对着干,比起缥缈的神灵,就在头顶的帝君更让他们惧怕。

  并且泽水城离帝都九重又十分接近,当地官吏也开始不提倡这种种祭祀的行为,百姓们虽然人心惶惶,却当真渐渐的不再祭拜。

  然而老一辈人思想老旧、观念难改,仍会偶尔在私下里偷偷祭拜。

  可随着时日的增长,百姓们发现就算不祭拜河神也并未发生什么真正的异事,他们依旧收货丰盛,也不见谁丧命于水上,于是百姓们也就纷纷心安理得的歇了祭拜的心思,祭拜大多费时费力、消耗钱财,每年省了这一大消费,攒下钱财来,反倒越来越富庶。

  可谁也没想到,今年却出事了,不仅有人丧命水上,还一连就是十五条人命。

  起初只是几个小孩子溺水,随后是少年,再是成人,至此河神降罚的传闻悄悄传了开来。

  说到此处,小二正了正脸色,试图带上了一些神秘色彩。

  这些从别处打听打听也能知道,但是啊,小的我可是有一条独家消息,保证贵客这银锭子花的不冤。我这是偶然从一位客人那里亲耳听到的那几个溺水的人,并不是溺水那么简单

  小二口中的客人,是一位自称亲眼见过现场的人,虽不知真假,但抛开此处不提,便单只说那人自述的见闻。

  据说当时本是一名女子在河边洗衣,那河很宽,河边很浅,那女子按理说不应该有任何危险才对,却不知为何,她洗着洗着不知怎的就滑进了河里,河水并不湍急,再加上河边水浅,那女子不停扑腾挣扎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竟是渐渐向河水中央漂去。

  泽水城的人都会水此事不假,只是在这河边又怎会有事,可那女子不仅莫名掉进了河里,还逐渐有溺水之态。过路的一对兄弟见情况不妙,当即有一人便跳下水去搭救。

  兄弟二人皆是水里生养的,自小水性就好,却没想兄弟一人下去了,半天没救出来人不说还挣扎起来,双手乱挥,失去平衡,喊叫声时断时续。

  站在河边的另一人急切不已,最终也跳了下去,却没想到他和前面两人一样,慢慢的沉下了水中。

  至此再没人敢跳下去,他们三个人也一个都没上来,纷纷溺死在河中。

  那小二讲完,神情还带着收不住的神秘,眼睛咕噜噜的转,却见沈默二人并未被吓到,甚至是凛暮,正无趣的摆弄沈默脑后黑纱的带子,沈默推他一下,他便松开手,沈默不推,他又把手伸了过去。多次尝试,沈默也就放弃,随他去了。

  待小二意犹未尽的离开后,沈默先开了口。

  溺水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凛暮并不看他,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沈默脑后的带子,指尖偶尔碰触到沈默耳尖,另沈默不适的缩了缩脖子。

  见此凛暮轻笑:众目睽睽之下,可行性很小。

  沈默沉思:听小二的描述,那溺水的现象十分诡异。

  凛暮问:你可信是河神?

  沈默摇头,不信。

  凛暮闻言,倒是有些诧异了,他使劲拽了拽沈默脑后的黑纱飘带,说道:你是个算子,窥伺天机,却不信鬼神之说?

  沈默脑袋跟着后仰,忍不住抬手握住凛暮的手指。

  若真有鬼神,又岂会有这么多枉死之人?就算有,也不会轻易现于人前吧。

  凛暮勾勾唇,看着沈默握住他的手道:神鬼无情。说着抽回手又去揪凛暮脑后的带子。

  沈默咬牙:凛暮。

  嗯?凛暮手撑脸颊百无聊赖,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沈默说话。

  一片沉默,再沉默。沈默突然站起,凛暮没想到他突然站起,手指没来得及收力,那黑纱便被凛暮从沈默眼前拽了下来挂在脖颈上,顺势勒的沈默一个踉跄后勉强站稳没有摔倒。

  沈默抬头,黑纱褪下,便露出了一双因为些许愤怒而越加明亮的黑眸。

  这大概是沈默十几年来,情绪最激烈的时刻。

  他站起来后又不知该拿凛暮怎么办,直勾勾的盯着凛暮半响,最后瞪了一眼,又蓦地坐了回去。

  凛暮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随后扶桌低笑起来。

  在凛暮笑声中,沈默的脸颊从脖颈开始,点点红晕涌了上去,最后像个刻意在风中保持镇定的绯红小花。

  自从遇到了凛暮,那些自他有记忆以来便不曾感受过的各种情绪都渐渐生动起来。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甚至不知道这样正不正确、是否正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至少现在不讨厌这样。

  凛暮终于停了笑声,看着面无表情死死瞪着他的沈默,一手撑着脸颊,一手伸到沈默面前。

  就那么气?想打我啊?来,给你打一下?

  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手掌很大,五指修长,骨节却纤细不显粗硬,沈默心中鼓动,毫不客气拍了上去。

  一声脆响,啪的一声,凛暮的掌心可见的红了起来,沈默用的力道并不小。

  凛暮仍旧是那般慵懒的样子,手掌依旧摊开伸在沈默面前,似乎并不怕痛。

  来,再打一下?

  啪!沈默伸手又是一下,只不过力道比上次小了许多。

  不过瘾?

  啪!

  还想打吗?

  啪!

  凛暮唇边笑意毫不掩饰,眸中情绪也真切起来。

  沈默每打一下,自己的掌心也跟着阵阵酥麻,最后手垂落在一边,指尖蜷缩,觉得掌心炙热难耐。

  凛暮见他许久不打,这才收回手来,你就这么听我的话吗?

  沈默听了一愣,一时间只觉得掌心的酥麻似乎顺着手掌一路蔓延,席遍全身,另一种类似愤怒般控制不住的情绪充斥脑海,他猛地伸出双手抓过凛暮被他拍的通红的手掌,一张嘴便咬了下去。

  第一口没找对地方,正对着掌心咬空了,跟啃猪脚一样换了个方向,冲着虎口咬了下去。

  边咬边抬眼看向凛暮,可凛暮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沈默慢慢加重了力道,凛暮还是不动也不见挣扎,侧头看着沈默,神色甚至带了几分对小动物般的纵容。

  沈默用的力道可不小,虽不见血,但齿痕肯定不浅,因他一直张嘴咬着凛暮的虎口,嘴巴张着,口水渐渐收不住了,顺着嘴巴往下滑,最后滴在凛暮手背。

  他猛然惊觉,立刻松开了嘴,一擦下巴,低头看去。

  凛暮虎口处一圈深深的齿痕,齿痕深处已经微微渗透了丝丝血痕,上面更是湿乎乎一片,那水渍让他面颊更加烧红,随即扔开了手中温热的手掌。

  凛暮收回手,掏出手帕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虎口,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