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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兆(2 / 2)

  大头连忙点头,又问:“道长,这符多少钱啊?”

  道士伸出了五根手指,大头心想就五十啊,便宜,买个心安,忙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五十递给道士,道士没有接,又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道士说得斩钉截铁。

  大头一听价格,忽然就有点受骗的感觉,一道符咒就五百,这道士也太黑了吧,当时就不想花钱了,忙说:“五百啊,我这身上也没带那么多现金啊,要不就算了,我兄弟命大,咬咬牙也能硬挺过去……”

  话还没说完,道士会心一笑,熟练地从衣襟里掏出一张付款二维码,大头当时脸色就不对了,红一阵白一阵的,秦天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差点没笑出声。

  大头一边不情不愿的扫码一边忍不住感叹:“现在道士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啊,收钱还用二维码……”

  那道士笑意盈盈:“之前不用的,昨天才刚办好,两位少侠还是第一波尝鲜的。”

  大头呵呵苦笑了两声,心里更不爽不爽了:“好嘛,刚好让自己赶上了,运气真是绝了。”

  道士盯着大头付完款才离开,见人已经走得远了,秦天笑嘻嘻靠过去看大头花了五百块钱买来的符咒,跟鬼画符似的,完全看不懂,右下角倒是有一行小字。

  “看看,那下面写着什么?”秦天饶有兴致的盯着符咒问大头。

  大头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观,宋浮尘。

  前面应该是那道人修行的道观,因为字迹潦草道观的名字实在认不出来,后面三个字应该就是道人的法号。

  “好嘛,花五百块钱买一道士的签名。”秦天调侃地说道。

  大头嘴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万一呢……”

  说着就把那道符咒塞进了秦天上衣贴身的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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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在小卖部买了一小瓶白酒和一小包花生,又找老板娘要了两个一次性的纸杯子,就出了门,小卖部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路,左侧的路通往村子里,右侧的路通往荒芜的田间。

  江离沿着右侧的路向前走,走了一段就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山坡,上面杂草丛生荒芜一片,爬上去往里走一走,就能看见一圈损毁的围挡,围挡上的告示牌还依稀可见,写着:“考古工地,闲人免进”。

  江离走到围挡边席地坐下,掏出刚刚买的白酒,往两个一次性的纸杯子里各倒上了一点,又打开花生的包装袋放在一旁,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过了好久才开口。

  “爸爸,我又来了,八年过去了,不知道你在哪里,现在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的话,你现在应该头发都白了吧,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呀,这么多年不来见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不记得我了?”

  “你放心啊,我过得很好,吃得饱穿得暖,还遇见了很多好人,我之前跟你说的师傅,叫宋浮尘,对我也特别好,我在观里待了很久,白吃白住还教我功夫,但有一点不好,他老爱生气,跟你一样。”

  江离眼角有点酸涩,她咬了咬嘴唇,端起面前的纸杯子,将酒一饮而尽,高浓度的白酒顺着咽喉一路向下,像是带着火,一直烧到心里,烫得心都跟着颤。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我时常会想,你是不是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会不来见我,如果你死了,就来梦里见见我吧……”

  说到这里,情感突然决堤,瞬间泪如雨下,眼前的世界变得迷蒙起来,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无助的夜晚。

  那时她刚刚上高三,晚自习还没结束班主任突然把她叫了出去,说是她家里有急事,让她去办公室接电话,电话是省博的闵怀中叔叔打来的,她爸爸的老同事,说是她爸爸出事了,让她赶紧来一趟荆水。

  一周前她爸薛兴国接到电话,说是在荆水发现了一座大型古墓,队里让他去一趟,薛兴国早已从考古一线退了下来,因为经验丰富,省内凡是发现了大型古墓,都会请他过去看看。

  她凌晨到达了现场,考古工地比她想象中大很多,四周都用围挡围了起来,门口是一排崭新的活动板房,有办公室,文物保管室,还有工作人员的休息室。远处是一个个钢架结构,应该是发掘现场为了遮雨搭建的棚子,在暗处若隐若现。

  闵怀中领着她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不大,放了四张办公桌和一个长条形会议桌,桌上都放着满满当当的文件。

  那是江离经历最漫长的三十分钟,在这三十分钟里,她知道三天前自己的父亲薛兴国失踪了,跟父亲一起失踪的还有一对鎏金银嵌宝石青铜骰子。

  刚开始大家都没认为薛兴国失踪了,薛兴国是个老顽童,玩兴大,都以为他去油菜花节看热闹去了,结果第二天人还没回来,再到后来负责保管文物的工作人员发现文物丢了,大家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报了警。

  警察调看监控录像,发现薛兴国在凌晨的时候打开了保管室的大门,紧接着考古工地上断了10分钟的电,也就是这十分钟里,人和文物都不见了。

  从闵怀中嘴里,江离得知那对刚刚出土的骰子保存极其良好,刚出土时还闪闪发光,看样式和篆刻的文字,汉代遗物,当属无价之宝。1968年河北省满城汉墓里曾出土过一枚,现在收藏在河北博物馆里。

  江离越听脸色越难看:“所以,什么意思?现在是怀疑我爸?”

  “那到不至于,老薛这人我是知道的,为人很正直!”

  闵怀中瞥了一眼江离。

  “我往院里打了电话,都说他没有回去,警察好几次都要去你学校找你,我都拦着了,毕竟影响不好,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文物失踪,那是重大事故啊!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么个情况,顺便你想想他有可能去那些地方?”

  江离心里乱极了,来之前她曾经有过无数种猜测,什么车祸啦、突发疾病啦……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

  “他除了队里跟家里,根本没地方可去!”

  接到考古队的电话后,她曾给薛兴国打了好几个电话,刚开始没人接,后来直接关了机,她不知道他能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这样,江离你也别急,现在警察也在调查,组织上也是相信老薛的……”

  “警察调查的怎么样?“

  江离不想听这种套路官腔,打断了闵怀中的话,闵怀中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又看了看江离。

  “这荒郊野外的不像城里到处都有监控,警察沿路都看了,就在李家堡村口的监控里看到你爸爸,之后就再也没看到了,荆水的火车站、汽车站,进出荆水的高速公路的监控都看了,没找到。”

  “我能看看那段录像吗?”

  闵怀中像是有点为难,没有立即回答,咂了咂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我来沟通一下吧。”

  大概一小时后,江离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看到了警方发过来的监控录像。

  视频很短,薛兴国穿着拖鞋,从光线昏暗的乡村小道上跑过,他一瘸一拐的,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后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他一直跑一直跑,直跑进茫茫夜色里,跟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