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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2 / 2)


  后来大头起身去卫生间,秦天疲累地倒在床上,觉得背下有什么东西膈的慌,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小盒子,比清凉油盒子大一点,好奇地拧开,一股栀子花的香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乳白色的膏体,应该用了很久,都已经见底了。

  风平浪静的一日一天天过,转眼到了第七天,秦天早早起床准备出门,大头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你要干嘛去啊?”

  秦天沉着脸没说话,换好衣服,拎起江离的背包就往外走,临出门时,冲着屋里说:“我去处理点事儿,中午回来。”

  说完,关上门就往楼下走去。

  大头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秦天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秦天找到了一间临街的小花店,门面很小,只有四五个平的样子,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埋头整理玫瑰花上的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连忙站起来。

  “您好,要买花吗?”

  秦天点了点头,眼睛在店里看了看,两侧靠墙摆着货架子,上面搁着几个水桶,插满了鲜花,种类不是很多,都是玫瑰、百合、富贵竹之类的,花香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秦天正踌躇没有看到想买的花,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窜入鼻端。

  那是栀子花的味道。

  他的眼神在货架上来来去去的看,也没见着又栀子花的影子。

  “你们这里有栀子花吗?”秦天试探着问。

  “有啊!刚来的货,我还没摆出来呢。”说着就从最里面的一堆花枝中翻出一大束。

  叶片油绿油绿的,洁白的花朵含苞待放,一簇簇散发出迷人的幽香。

  “她应该会喜欢吧。”秦天看着栀子花,淡淡地说。

  买完花,他向卖花的姑娘打听了一下卖纸钱的地方,顺着小巷子七弯八拐,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一楼有一间屋子门口挂着一个木板子,上面用粉笔潦草的写着“丧葬用品”。

  一个七十来岁的男人坐在门口听收音机,里面咿咿呀呀唱着戏,身边用凳子搁着一块木板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钱和元宝。

  秦天各式各样的都买了一些,最后走的时候拎了满满一兜子,离开这里在街上又租了辆车,就径直往山上去了。

  从那天算起刚好第七天,他之所以执意要留在漳坪不离开,就是为了给江离过个头七,如果他走了,都没有人给她烧纸钱,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钱傍身应该也会过得很难吧……去了那边不要再风餐露宿了,花钱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

  秦天把那束栀子花放在废墟之上,把江离的背包放在一旁,掏出打火机点燃一踏踏纸钱,燃起的烟气被风吹起,一下子就迷了眼睛。

  “江离,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的啊……”话刚出口就哽咽了。

  ************

  乡下的早春气温很低,怀孕回娘家待产的秋燕百无聊赖,吃完午饭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蹲在门口逗竹围栏里的小鸭子,一共二十只,昨天妈妈刚从镇上捉回来,鹅黄色的,摸上去毛茸茸的,别提多可爱了。

  逗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冷,准备回屋添一件衣服,刚起身,视线挪到门口晾衣服的竹竿上时,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之前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是风大都吹跑了?

  秋燕慢悠悠走过去,四下里都看了看,哪里有衣服的影子?难道衣服都被被妈妈收进去了?于是赶忙冲着屋里喊:“妈,我的衣服你收进去了吗?”

  一个中年妇女从窗口探出头来,看了看门前光秃秃的晾衣服的竹竿,一脸迷惑的表情。

  “没有啊,我摸了一下,好几件都还没干,我就没有收。”

  “那我衣服怎么都不见了,真是有鬼了,那件黑色的袄子还是我怀孕之前买的,花了大几百呢,还没穿几次……”秋燕站在竹竿前喃喃自语,左想右想不对劲。

  “妈,不会是有人偷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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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燕的男人常年在外面跑运输,好不容易空出几天陪着老婆在岳母家住了几天,中午就接到电话,说是要他从漳坪拉了一车货去省城。

  他刚走了没一会儿就接到秋燕的电话。

  “什么?衣服被偷了?没事儿,等我回来再给你买新的……”

  正说着,一眼就瞥见路边站着个穿黑袄子的女人,她戴着帽子看不清脸,朝着车招了招手。

  男人想着,这荒郊野岭的怕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于是赶忙踩了刹车。

  “媳妇儿,我这边还有事儿,就先不跟你说了哈。”说着就挂了电话。

  男人探出头,趴在车门上问:“怎么了?要帮忙吗?”

  “你能捎我一段吗?”

  “你要去哪儿啊?我这车往省城去的!”

  “那正好,我刚好要去省城。”女人说着话一抬头,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颇有一番风情。

  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拦车的竟然是这样漂亮年轻的姑娘,顿时有点不自在,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这个……这个……”

  去省城一趟,开车少说也要一两天,跟个漂亮姑娘单独待在一起,要是被秋燕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啊,正想着,那姑娘竟然直接踩着脚踏板拉开了副驾的车门,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一屁股就坐了进来,随手将身后的背包扔在了后座。

  “师傅走吧!两个人一路还有个伴,聊聊天也不无聊。”

  男人犹疑地问:“姑娘,你去省城干什么啊?”

  “回家。”

  说话间,对向开来一辆豪华轿车,走到近前拼命按喇叭,不停催促货车往旁边让让,男人顿时有点来气,忍不住抱怨,出声嘀咕了几句。

  “听见了听见了,我又没有聋,还一直按一直按。”

  “这么豪华的车就别开来山里了呀,要是剐了蹭了,我这样的平头小老百姓可赔不起!”

  男人说着启动车往边上挪了挪,给那辆豪华轿车让了道。

  轿车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前开,江离伸长脖子望过去,轿车后座的车窗半开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坐在后座,一身休闲长袍,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正在吞云吐雾。

  坐在副驾的男人拿着手机递给后座的男人:“金爷,黑子的电话。”

  男人没说话,伸手接过电话,轿车飞驰而过。